李世杰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輕輕咳嗽兩聲,清了清有些發干的嗓子,緊接著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你可曉得當下黎民百姓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嗎?他們所期盼的無非就是能夠擁有足夠的食物來維持生計,從而得以存活下去;并且還渴望著能過上那種衣能保暖、飯可飽腹的安穩日子。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每一個普通老百姓都有能力時常品嘗到美味可口的肉食,身上穿著的都是厚實且溫暖的衣裳,那么如此這般的大唐江山社稷方能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繁榮昌盛之世啊!”
“哎呀呀,今日聽李世杰小兄弟您這一番高論,那可比我埋頭苦讀十年書都管用吶!” 李世民滿臉的驚嘆之色,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那股子震撼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小兄弟您說的這些金玉良言,我老李一定牢牢地記在心底,絕不敢忘!” 他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幾分堅定,仿佛已經在心里謀劃開了,怎么把這些主意落實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李世民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那動作沉穩得就像一座大山在移動。他整了整衣衫,朝著趙辰畢恭畢敬地拱手作揖,臉上的神情嚴肅得就像在舉行一場重大的祭祀儀式,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打心底里認可了李世杰這番話。
長孫無忌在一旁都看傻了眼,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心里暗叫:“乖乖,皇上都這么鄭重其事,我可不能掉鏈子。” 于是,他也趕忙跟著李世民的動作,挺直了腰板,雙手握拳,朝著李世杰抱拳拱手,那姿勢標準得就像受過專業訓練似的。
“哎喲,您二位這可折煞我了!” 李世杰見狀,一個箭步上前,雙手趕緊扶起李世民,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睛瞇成了月牙兒,打趣道:“我不過就是閑著沒事兒,跟二位嘮嘮嗑,扯幾句閑篇罷了,哪能當得起二位如此大禮呀!” 他心里也犯嘀咕呢,這倆自稱商人的家伙,對國家政事咋就這么上心?不過,看到自己這一番話能把他們說得心服口服,李世杰心里那股得意勁兒“嗖” 地一下膨脹起來,別提多滿足了。
李世民這心里頭的石頭一落地,對李世杰那好奇勁兒就跟野草似的,“噌噌” 往上冒,憋了老半天,終于問出了那個在心里頭撓了他許久的問題:“小兄弟,你覺得當今圣上咋樣?畢竟,外界可都傳這位的皇位來得,有點那啥,不太正統?!?一提到 “得位不正” 這四個字,李世民那叫一個坦然,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他心里門兒清,之前全國上下、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太子是他大哥李建成呢,這皇位,他確實是在玄武門那場驚心動魄的變故中,殺兄弒弟,硬生生給搶過來的。
不過,就憑李世民這開闊的胸襟,他還真犯不著藏著掖著這事。他心里琢磨的是,自己在朝堂之上聽多了阿諛奉承,這回下了民間,可得好好聽聽老百姓嘴里的自己到底是個啥模樣。雖說他此刻權當自己是個普通老百姓出來走訪,聊到自己頭上也覺得百無禁忌,可李世杰不一樣啊,他實打實就是個平頭百姓,玄武門那檔子血雨腥風的事兒才過去多久喲?這時候提這茬,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往槍口上撞,想去嘗嘗牢飯啥滋味嗎?
果不其然,李世杰一聽這話,眼珠子瞪得溜圓,跟見了鬼似的,一臉古怪地瞅著李世民,扯著嗓子就喊:“客官啊,你這膽子可真夠肥的,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想去閻王爺那兒溜達溜達咋的?”
“小兄弟,你瞅瞅咱倆,都是在商海里撲騰的買賣人,今兒個就是私底下嘮嘮嗑,又沒打算扯旗造反。就算當今圣上日后知道了,頂多也就當是兩個小商人喝高了胡咧咧,能算啥大事兒啊?難不成,老弟你還信不過我老李?” 這李世民為了套話,“老弟” 都喊上了,激將法也使得爐火純青。李世杰心里門兒清,這可是大客戶,指不定以后還得仰仗人家幫忙牽線搭橋做生意呢,可得把人哄好了,千萬別得罪。
再說這李世杰,雖說在這大唐的地界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可他骨子里是個從后世穿越而來,在網絡世界里縱橫捭闔、揮斥方遒的有為青年,又被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熏陶了那么多年,對這皇權啥的,還真沒多少敬畏之心。眼瞅著李世民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又想著不能跟錢過不去,李世杰眼珠子滴溜一轉,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下,好像下了多大決心似的,終于還是開了口。
“得,既然你想聽,那咱們就嘮嘮當今圣上。先說說你心心念念的這‘得位不正’事兒,我就直說了啊,我的看法就四個字 —— 關我什么事!” 這一嗓子,直接把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驚到了,倆人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顯然沒想到李世杰會這樣說。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發問呢,李世杰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自顧自地說開了。
“客官啊,你仔細尋思尋思,這事兒壓根就不是咱這些平民百姓該操心的。管他皇位來得正不正呢,咱老百姓過日子,圖的啥?只要上頭那位今后能輕徭薄賦,讓咱兜里有點余錢;吏治清正廉明,別讓貪官污吏騎在咱脖子上作威作福;國力昌盛,咱走出去也能挺直腰板,臉上有光,這不就齊活了嗎?” 李世杰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就跟個老大哥似的。
“也就是看在客官是熟人的份兒上,我才跟你嘮這幾句,換做別人,我連理都不帶理的。為啥呢?你想啊,無論當今圣上得位正不正,反正這皇位也輪不到咱老百姓坐,咱在這兒瞎操心,有個屁用啊?” 李世杰越說越起勁兒,手在空中揮了揮,跟發表演講似的。
“打從始皇帝算起,到如今,一共 54 位帝王,大多數那皇位來得,看起來正兒八經的,可民間該罵還不是照罵不誤,史書上也不見得給他們寫幾句好話。再瞧瞧漢高祖,那可是硬生生從大秦手里把帝位搶過來的,不照樣名垂千古?” 李世杰頓了頓,瞅了瞅李世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可得好好品品我說的話?!?/p>
“所以啊,客官,您要是非要讓我說對于這件事情的看法呀,那我還真就只能告訴您之前說過的那句話——‘關我什么事’!”李世杰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露出一副理所當然、坦坦蕩蕩的神情來。
接著,李世杰又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再者說了,如今咱們這大唐可謂是內憂外患不斷吶!朝廷內部各種勢力錯綜復雜,勾心斗角;外部又有強敵環伺,虎視眈眈。這皇上啊,怕是有的頭疼咯,哪還有心思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喲!”說到這里,他不禁皺起眉頭,流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嘿,我倒要再好好問問你?!?李世民微微揚起下巴,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惑與不甘,“咱大唐如今好不容易一統江山,把那些個囂張跋扈的豪強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朝堂之上,君是圣明之君,臣是賢能之臣,一片祥和景象,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內憂外患,老百姓過得水深火熱,苦不堪言了呢?”
李世杰一聽這話,眼睛 “噌” 地一下就亮了,來了精神頭,就跟個即將登臺演講的學者似的,清了清嗓子,依據自己心里的那些見解,搖頭晃腦、侃侃而談起來。
“客官啊,咱大唐如今這局面,那確實是君明得跟天上的太陽似的,皇后賢惠,大臣們剛直不阿,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妥妥兒地具備成就一番千古偉業的雄厚底子,這誰看不出來啊?” 李世杰先是一頓猛夸,把在場眾人說得心里都挺美,可話鋒一轉,“但是呢,這都還只是未來的美好藍圖,是以后的事兒?!?/p>
“您瞧眼下,咱大唐內部,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跟平靜的湖面似的,實則呢,湖底下暗流涌動,波濤洶涌啊!先說那太子舊部和余黨,雖說事兒過去了,可他們心里頭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時不時就想整點動靜出來;還有那一大幫士族,各個鼻孔都快朝天了,心懷鬼胎,表面上對大唐恭敬有加,實際上未必跟咱們一條心,一有機會保不準就背后捅刀子,這可不就是內憂嘛!” 李世杰一邊說,一邊手在空中比劃著,繪聲繪色。
“再瞅瞅外面,那頡利可汗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都一統突厥各部了,成了草原上的霸主。您想啊,這么個梟雄,野心勃勃的,瞅見咱們大唐內部這會兒有點小動蕩,他能放過這大好機會?肯定天天在邊境上磨刀霍霍,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就等著撲過來咬咱們一口,這明晃晃的強敵在側,虎視眈眈,不是外患是啥?”
“再說回老百姓,那日子過得可真叫一個慘吶!打從前朝隋煬帝那個暴君治國開始,又是大興土木,又是橫征暴斂,老百姓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緊接著又是豪強割據,各方勢力打來打去,戰火紛飛,老百姓的錢袋子被掏得干干凈凈,窮得叮當響,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 李世杰說著,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的模樣,“就拿戶口數來說吧,隋開皇年間,那可是足足有戶八百七十萬吶,好家伙,到如今就只剩下二百來萬了,這銳減的數字背后,得是多少家庭的破碎??!”
“而且,到現在這戰事都還沒徹底消停呢,兵役徭役重得跟大山似的,一點不比隋朝那會兒輕,老百姓苦不堪言,人口減少的趨勢還在一個勁兒地繼續,就跟剎不住車似的。這不,今年關中又大旱,地里顆粒無收,老百姓為了換口吃的,被逼得賣兒賣女,您說慘不慘?” 李世杰重重地嘆了口氣,最后還引了屈原的一句詩:“真是‘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啊!”
李世杰這一番話說完,那可真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長孫無忌呢,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就擰成了個大疙瘩,跟麻花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都石化了。
再瞧李世民,這位平日里威風八面、掌控著大唐乾坤的皇帝,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 —— 蔫了。他臉上的自信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愁,那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末了,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口氣嘆得,跟冬天的西北風似的,呼呼作響,透著股子悲涼勁兒,仿佛要把大唐這些年的憋屈都給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