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序掙扎著站起來,突然瞟到地上有個東西。
他撿起來,是一個沾血的編織手繩,剛才在他撞上墻的瞬間斷開了。
這是沈凌薇在與他訂婚之前,親手為他織的。
“南序,戴上這手繩,我們要一輩子都綁在一起。。”沈凌薇曾親手為他戴上。
他和沈凌薇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
但自從賀川被裴家收養以后,沈凌薇便逐漸被這個身世可憐的弟弟吸引。
直到三年前,沈凌薇在一次外出任務時,感染了罕見病毒。
賀川在照顧沈凌薇時被傳染,導致了嚴重的心肌損傷。
從那時起,沈凌薇對他幾乎百依百順。那年沈凌薇剛剛和裴南序訂婚,正在籌辦婚禮,賀川說不想看到凌薇姐結婚,沈凌薇便將婚禮無限期推遲,至今已是三年。
“南序,一紙結婚證有這么重要嗎?你既然要做營長丈夫,就應該有海納百川的氣度。不過是區區幾年而已,等小川身體恢復,我們再談結婚的事。”
現在,無論是手繩,還是送手繩的人,他都不要了。
裴南序來到衛生室,給自己簡單包扎了傷口。
傍晚,他餓著肚子剛回到家門口,便聽到了四個人輕快的笑聲。
他們似乎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不過是無人在意的孤魂野鬼。
自從父母將賀川帶回家,裴南序便越發顯得多余。
因為賀川父母舍命救了裴父,所以他便要處處讓著賀川。小到玩具衣服,大到房間甚至工作機會,如今連父母和未婚妻,他也要失去了。
裴南序推開門,說笑聲戛然而止,大家齊刷刷地抬頭看向他,面露不悅。
裴南序視線落在堂屋的桌子上,他們顯然已經吃過了晚飯,留給他的只剩殘羹冷炙。
裴家收養賀川以后,裴南序被迫將口糧份額讓了出來。
家中若是買到了肉或者稀罕的糕點,那定要先緊著賀川吃。
裴母說,賀川身世可憐,又在長身體,需要營養。
卻沒有注意到,只比賀川大幾天的裴南序,身形越發瘦削。
沈凌薇抬眼看到了裴南序頭上的繃帶,她有些不悅。
“裴南序,不過是撞到墻而已,怎么這么嬌氣?”
隨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沒什么大礙,小川卻被你害得心口疼,快給他賠禮道歉!”
裴南序輕聲開口:“我也受傷了。”
裴父將手中的搪瓷缸重重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