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拖著滴水未進的身體又回到了臥室里,不忘反手關上房門,將宋母的話音和除她以外的世界全都隔絕開來。
臥室再怎么打理也回不到被毀壞前的模樣了,墻面上的顏料被鋼絲球刷掉的同時,也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跡。
宋凝霜搬來椅子坐到床尾,面上帶著近乎迷幻的笑容坐了下去。
她開始專注的凝望掛在床頭的婚紗照,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逝去的時光。
照片里的江彥辰笑容溫柔,高大俊朗,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愛意,那時的他們都想不到會有物是人非的今天。
宋凝霜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與此同時,身處遠離繁華都市的小山村里的江彥辰則正過著一種全新的生活。
他報名成為了支教老師,每天都在給山里的留守兒童傳授知識。
小山村距離最近的縣城也有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現在還留在這里的大都是父母外出打工,所以被交給爺爺奶奶照看的留守兒童,等到了上初中的年紀就會去縣里念寄宿學校。
因此被安排到這里的支教老師大都身兼數職,一個人教好幾個科目是常態。
江彥辰在負責他的科目的同時,也沒有浪費原本的繪畫功底,一有空就帶著孩子們一起畫畫,同他們打成一片。
孩子們怕生,一開始在這些城里來的老師面前還有些放不開,但時間一長,看出他們都是認真負責的好老師,漸漸的就敞開了心扉。
江彥辰個性溫柔,人也美麗大方,是最受歡迎的老師之一,幾乎每天都能在講臺上看到學生順路采來的野花。
他先前躁動痛苦的心在簡單安寧的生活中得到安撫,終于又找到了新的意義。
這天上午,縣里送了批慈善組織捐贈的圖書和衣物過來,所有的老師都挽起袖子,開始跟希望小學里的職工們一起搬。
大男人干力氣活沒什么難度,但是到了給孩子們縫補衣服的時候,他就犯了難。
眼見繡花針就要扎到手了,與他同來支教的女老師傅琪及時出手,拉住了他:“小心。”
江彥辰嚇了一跳,勉強擠出了一聲“謝謝”。
傅琪見狀,將拎在手里已經縫補好的衣服遞給他說:“不如我們換一下吧?你一看就沒做過這些事,院子里那些書一會兒你搬***室里就好。”
她照顧到他的感受,將更為適合他的任務換給了他。
江彥辰沒想給同事們添麻煩,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脫離了宋家的生活固然需要適應,但至少這樣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可以讓他活在真實里,而非被身邊人用所謂“善意”的謊言欺騙。
傅琪笑了笑,在回去的路上對他說:“其實你不用刻意隱瞞什么,大家都看的出來,你從前過的一定是養尊處優的生活,能想到來支教幫助孩子們已經很不易,不必在意太多事。”
他們這一批來支教的老師從前都認識,其中不乏同學同事,唯獨江彥辰是中途加入的,誰也說不清他的來歷和過往。
江彥辰為人溫和,對誰都充滿了善意,但只要一有人提起跟他的過去和家庭有關的事,他就會選擇回避。
時間一長,大家難免會對他充滿了好奇。
傅琪見他跟之前一樣對從前的事避而不談,將話音放得更為溫和的說:“抱歉,我沒有打探你隱私的打算,只是總看到你對過去耿耿于懷,所以希望你能盡快走出來。”
江彥辰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誤會了,我沒有對過去的事耿耿于懷,不想提只是因為......我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