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舒月母女倆俱是一愣。
不知怎的,沈舒月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安,她緊盯著林遠舟的臉,想從上面發現些什么。
但什么都沒有。
反倒是沈母,下三白的眼中多了一絲狐疑:“你咋知道?”
林遠舟面不改色:“學校教的。”
沈母一聽,也顧不上再說道他,急忙忙奔周勇銳家去了,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念著她的大外孫。
她一走,沈舒月立即大步上前,緊緊抱著林遠舟:“老公,媽說的那些話確實過分,你別往心里去。”
“但是你跟媽說,十三天后就有孫子,這事兒是不是太篤定了?可別說是學校教的,你騙騙媽也就算了,騙我可不行。”
說著,她的手臂下意識收緊,嚴肅皺眉凝視著他。
窺見她眼中的緊張,林遠舟垂眸掩去嘲諷,輕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騙人的,還這么認真做什么?”
沈舒月訕訕笑笑,這才松開人。
“喔喔!”
東方破開魚肚白,雞叫了兩聲。
林遠舟催促:“你快去姐夫那里看看吧,媽不喜歡我,我就先去上班了。”
說完,他沒事人似的走進院子,去推二八大杠。
沈舒月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心里發慌。
今天的林遠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
在他準備騎車離開的時候,沈舒月伸手攔在車前,笑得有些勉強:“老公,我聽營里的戰士說,后天鎮上放電影,我帶你一起去看吧?”
她的手扶著車把手,下意識用力。
林遠舟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不想叫她發現異常,只好點頭應下:“好。”
見他答應,沈舒月終于松了口氣,恢復以往的嬉皮笑臉:“那你忙,兩天后我親自帶你去看電影。”
……
時間滴答過,很快到了兩天后。
軍區外的小鎮子空地上,一塊寬大的白色幕布,被兩根粗壯的竹竿高高撐起,四周的村民們抱著小手爐,或站或坐,喜氣洋洋地討論著一年的收成。
林遠舟和沈舒月也在其中。
他倆從部隊帶了兩個小馬扎,此刻并肩坐著,夜風拂面,沈舒月握緊了林遠舟的手,
“老公,還記得咱們第一次牽手,也是看露天電影,那時候還在學校,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什么叫一見鐘情。”
沈舒月語速緩慢,聲音溫柔繾綣。
要是以前,林遠舟一定會跟著回憶從前,可現在他卻不想多說一個字。
察覺到他的冷淡,沈舒月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語氣愧疚:“對不起老公,我知道媽讓你受委屈了。”
“他就是來照顧姐夫的,過完年,開春就走了,你先忍一忍,以后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林遠舟心中泛起一絲冷笑,這話沈舒月上輩子也說過。
可最后呢?
周勇銳有了孩子后,沈母和周勇銳就沒離開過,他們之后都沒出去工作,卻總叫囂著再苦不能苦孩子。
他和沈舒月那點工資幾乎月月光。
往后十多年,林遠舟都沒添一件新衣服,到最后卻養出了個十足的白眼狼……
正想著,林遠舟身下的小馬扎就被人踢了一腳。
林遠舟回頭,就見沈母拉著周勇銳站在他身后。
視線相對,沈母翻了個白眼:“看什么看?還不趕緊起開讓勇銳坐下,勇銳最近身體不好!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一見到這兩人,林遠舟頓時沒了看電影的興致,索性直接站了起來。
沈舒月見狀一同起身,壓著聲,臉色難看:“媽,姐夫身體不舒服,他腿又長,這么矮的小馬扎也坐不了,你干嘛非要和遠舟過不去?”
“你們要來看電影,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話落,沈母就大聲嚷嚷:“跟你說什么?養個女兒白養了!你那顆心啊,都快叫這個沒用的小白臉給勾走了!”
說著,她的眼刀還使勁剜向林遠舟。
周圍人頓時指指點點:“這個男人,不會是這位軍人同志的老公吧?”
“那女同志的媽都叫那男的小白臉了,肯定是搞破鞋的,不要臉!”
林遠舟冷下臉,看向沈母時再沒了以前的好脾性。
“媽,看在你是我妻子母親的面子上,我再叫你一聲媽。”
“首先,我才是沈舒月的丈夫,其次,你就是再喜歡姐夫,也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往我身上潑臟水。”
說完,他的視線掃過緊張的沈舒月,故意撂話——
“我是體面人,做不來搶別人老婆,和人共侍一妻的事,如果姐夫和我老婆真要是睡一起,別說讓個凳子,女人我都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