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回到房間,我就見到任婉坐在我的床上。
她身上穿著之前發(fā)朋友圈拍照的那條新裙子。
手里卻拿著我的卷子,連我進來都沒發(fā)現(xiàn)。
我冷冷地問她:
“誰允許你進來的?”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了我。
眼眶已然微紅。
我知道的,她手里拿著的是我從祁染那借來的卷子。
任婉著急地問我:
“你,你是從哪得到這張卷子的?”少女的心思就是這么明顯,其實,我比她更早發(fā)現(xiàn),她對祁染的愛慕。
“你覺得會是我偷的嗎?”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將卷子拿過來,上面沒有寫名字,她卻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么喜歡?
“姐姐,”她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換了話題,“我來給你送蛋糕,特意給你留的。”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蛋糕,看著我。
“謝了,不過我今天和祁染在外面吃過飯了,很撐。”
她的笑容幾近破裂,卻還是努力維持著:“是,是嗎?那,我先放到冰箱里去。”
我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些暢快,只是這種報復的快感稍縱即逝,并未停留太久。
這幾年,任婉想盡辦法討好我,討好我媽。
不管我怎么欺負她,她也只是偷偷地抹眼淚,抹完眼淚又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長姐姐短。
可是,無論她做出什么樣的努力,都不能掩蓋,因為她,我們這個家散了的事實。
第二天,我剛到班里,祁染就大剌剌地過來搶過我的書包:“我檢查一下你昨晚有沒有偷懶。”
然后,一邊看一邊對著我的錯題罵我是豬。
我微微抬眼,看到任婉正看著祁染,模樣有些可憐。
這樣就委屈了?
或許,我應(yīng)該跟祁染更親昵一些,才能讓她更加痛苦啊。
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最后只是默默坐到了座位上而已。
“你這題也能錯?你是真沒腦子,還是故意氣我?”
我趴在桌子上,老實回答:“真沒腦子。”
祁染一愣,咳嗽兩聲竟然給我講了起來。
有了祁染幫我,我的成績確實提高得比較快。
等到一模結(jié)束,我已經(jīng)不是班里吊車尾的了。
老師還專門發(fā)了個獎狀表揚我,讓我將我爸叫來,他要當著家長的面給我頒獎。
我劍走偏鋒叛逆之后,就再也沒有拿到過獎狀。
“我爸沒時間。”
老師有些失望。
可是等我回家,卻看到爸爸做了一大桌菜說要慶祝我的進步。
看到他身邊的任婉,我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姐姐,這些都是爸爸特意為你做的。”
我看了眼滿桌的清淡菜肴。
給我做的?
“吃飯吧。”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然后進房間。
任婉小聲嘀咕:“姐姐怎么好像不開心?”
爸爸回答她:“你姐從小就是這個臭脾氣,陰晴不定的,你別管她。”
在我快睡時,爸爸敲門進來,又是夸我進步,又是要給我每天做營養(yǎng)餐。
“有事就直說吧。”
他被我打斷了畫餅計劃,也不生氣,思考十幾秒才說:“我記得你媽媽還留下兩個金鐲子是不是?”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警惕地看著他。
“小婉的手術(shù)雖說成功了,但是這藥還要吃上一段時間,所以爸爸想……”
“你想都別想。”
為了給任婉治病,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
只有這兩個金鐲子,是姥姥留下來的,我媽和他大吵一架差點跳樓,才保了下來。
這也成了媽媽除了那堆別人送的舊衣服舊鞋子之外,唯一留給我的念想。
“你放心,等小婉的病好了,爸爸一定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