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剛一進門就和準備出門勸架的老板遭遇了,他的身后跟著就是剛偷溜進來報信的門童。
那門童僅僅看了一眼,便認出他倆是剛剛在門口鬧事的人,下意識的朝著自家老板的身后躲了一下,“老板,剛剛在門口鬧事的就是他倆。”
門童不認識顧廷瀾,可是老板卻是認識的,見是顧少帥,趕忙走上了前。
“呦,少帥親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顧廷瀾看了一眼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見的中年男子,問道:“您是這兒的老板?”
杜老板趕忙點頭道:“是是,鄙姓杜。”
誰知顧廷瀾聽完他的話之后,玩味的笑了一下,“怎么不姓金?”
杜老板愣了一下,開玩笑道:“瞧少帥說的,我姓什么還不得看我爹的,那我爹姓杜,這不,我也只能隨著他老人家姓杜了唄。”
“噗呲”
顧廷瀾倒是沒什么反應,可他身后的石頭在聽完杜老板的話之后卻笑出了聲。結果還沒等他咧開嘴,就被自家少爺眼神警告了。
見狀,石頭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不好意思,屬下多有失禮,還望杜老板不要介意才是。”
聽顧廷瀾說那人是他下屬,杜老板就算心里介意也不敢明著說出來,“哪里哪里,都是玩笑話罷了,既然少帥親臨我金舞門,不如就讓鄙人好好招待一番?”
顧廷瀾也沒想同他客氣:“那就有勞杜老板了。”
“請”
杜老板在前對著顧廷瀾做出了邀請的姿勢,然后帶著倆人來到了貴賓區。
貴賓區位置和普通區來說,算是靠舞臺比較近的了,而且視野也是最好的。倆人剛坐下,郭廷瀾就看見了隔壁卡座上的孫含君。
真有意思,居然又碰面了。
孫含君自然也看見了顧廷瀾,原本他不想打招呼的,可是見顧廷瀾一直盯著自己看,出于禮貌,便朝著他點了點頭。而顧廷瀾只是一味的盯著孫含君看,并無其他舉動。見他并不想回禮,孫含君也隨他去了,不打算再搭理此人,只是專注自己面前的茶水。
不一會兒,侍者送來了果盤和酒水,石頭一個人吃的不亦樂乎,見自家少爺坐著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別處在看,這讓他有些好奇,于是便順著自家少爺的目光聚集處看了過去,結果居然看見了在門口被他們找茬的那人。
“少爺,他有什么特別嗎?”又不是個大美女,至于從坐下開始就一直盯著人看嘛。還是說他家少爺現在好這口?一想到有這可能,石頭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屁股朝著外面挪了挪,企圖離自家少爺遠些。
顧廷瀾并未注意到石頭的動作,而是不緊不慢的收回了一直放在孫含君身上的視線,他這一舉動,反倒讓孫含君舒服了許多,那人從入座一直盯著自己看,眼神就像利劍般犀利,總覺得能看穿自己。
可能是為了熱場子,第一個登臺的并不是郁金香,而是一群年輕活潑的女孩子,穿著草裙在臺上蹦蹦跳跳的,不得不說杜老板的確有一手,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曖昧的燈光,配上靡靡之音,看著臺上那群跳的歡快的女孩子們,不知怎的,顧廷瀾腦子里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趴在戰壕里受著傷還要堅守陣地的士兵們。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他覺得此刻的自己似乎和周圍割裂開來,人雖然在金舞門,但卻思緒萬千。
“可真是好命啊。”
石頭原本看的正開心,聽見自家少爺如此說,立刻便收回了臉上的開心,開始批判起這里的人來,“就是,我們在前線打的頭破血流,他們天天高床軟被,還有閑情來這兒鬼混,想想真不公平。”
顧廷瀾笑了,“我也就隨便說說而已,不用當真,再說了,真把這些人送上戰場,也未必能有作用。”
石頭四下看了一眼,這里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貴,自然惜命的很,可那些戰場上的士兵不同,他們大多是窮苦人家出身,有些人為了能讓家里人吃飽飯,連命都可以不要,自然不是這些貪圖享樂的人能比的。
“少爺說的是,就是覺得還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顧廷瀾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等立了功就可以升官了,到時候也讓別人羨慕你一回。”
石頭聽了顧廷瀾的話,憨憨的笑了,“是”
身為臺柱子,郁金香在場子里的氣氛正足時登上了舞臺。
一曲夜上海,被她用吳語唱的婉轉動聽,臺下的人不知是沉浸在了歌聲里還是沉浸在她妙曼的身型上,總之聽眾們都出奇的安靜。
顧廷瀾盯著臺上的女子看著,對她很好奇,這亂世中,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該是如何生存下來的,這小小的金舞門真的能庇護的了她?
一曲結束,今晚的重頭戲來了,只見杜老板走上來舞臺,對著臺上的麥克風說道:“為了各位盡興,今晚我們的郁金香小姐將會在在座的客人中選擇一位敬酒。”
臺下一聽杜老板如此說,便開始爭先恐后的插起話來。
“杜老板,僅僅只是敬酒嗎?不能做點別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有些人按耐不住來,“就是啊,只是敬酒那有什么意思啊。”
杜老板身為男人怎么能不知道那些人想的是什么,可惜他并不買賬,“如果各位覺得只是敬酒無趣,那鄙人就先讓郁金香下去休息了,反正只是一杯酒而已,各位既然覺得無聊,那么也就可有可無了不是?”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卻都不愿意了,“那不行,當初可是你杜老板親口說的今天晚上郁金香會挑選一位客人敬杯酒的,怎么現在說話不算話了?”
杜老板聽完這話之后,笑了笑,“既然各位看的起這杯酒,那么杜某人就按照當初說好的來辦,一會兒我們開始競價,價高者可以與郁金香小姐共飲一杯酒。”
這話一出,杜老板便走下了舞臺,獨留主持人和郁金香在臺上,隨著主持人一句“競價開始”,臺下的人都開始躍躍欲試。
“起價五十個大洋,如果有想要加價的可以直接喊,等舞臺邊的沙漏里的沙流盡競拍結束,到那時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