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了秦聿的心里。
……原來他上一世那么崇拜的人,是這樣看待他的。
秦聿終于意識到,沈輕怡和旁人一樣,都對自己抱有偏見。
辦公室里的沈輕怡還在說:“天賦不能代表能力,以前的榮譽也根本不能說明什么。”
多么鐵面無私,如果不是知道上輩子入選省隊的是從未在正式比賽贏過自己的陳宇橋,他或許真的就相信沈輕怡的話了。
秦聿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教練最先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小秦,你怎么還在這兒啊?”
秦聿的目光掃過沈輕怡的臉,她還是那么鎮定,沒有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半分不妥。
他素凈的臉上表情很堅定。
“多謝沈前輩的鞭策,我會在省隊選拔賽上證明自己的。”
男人的眼睛里閃著奪目的光,讓沈輕怡一時失了神。
未待三人回話,秦聿又帶上門,背著包走了。
他換上訓練裝備,回到了場上練習。
其實才回到這個身體幾天,拾起十年未曾進行過的項目,秦聿還有許多不順手的地方。
訓練場館里,回蕩著鞋子與地面的摩擦聲。
專心練習中,秦聿自然也沒注意到沈輕怡在門口站了許久。
所以她到自己身邊時,秦聿被嚇了一跳。
沈輕怡低聲說了句抱歉,又伸出手來將他的手腕壓低。
“你的手總會無意識地抬高,這樣很容易被偷下手。”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沈輕怡指導自己,都是第一次。
秦聿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苦澀卻是占大多數的。
她是出于對剛剛那番話的愧疚嗎?
還是發現自己沒有她想的那般無用?
沈輕怡退開了些:“這樣你再做三個進攻動作,會平穩很多。”
秦聿依言做了,發現確實如此。
他抿起唇道謝。
隨后,他轉過頭,直接對上沈輕怡的眼睛,說:“沈前輩,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沈輕怡皺起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兩人套上完整的裝備,站在劍道上互相致禮后開始了比試。
參加過奧運會的運動員的確不同,從經驗到技巧,秦聿都感覺到自己離沈輕怡有一大截距離。
沈輕怡出招果斷又凌厲,秦聿一開始還有擋擊和閃避的精力,之后便是節節敗退。
兩人的比試以秦聿跌倒在地告終。
沒有看見陳宇橋跌倒時的緊張,沈輕怡甚至連護面都沒有摘下。
秦聿勾起一個苦澀的笑,自己撐著地站了起來。
沈輕怡這時才摘下了護面,說:“你現在的實力,都比不上省隊里的后三名。”
秦聿自然知道,這些年困在地方隊這么個小地方,只有止步不前的份。
所以他更要走出去。
他沒有再向沈輕怡表決心的想法,只反問道:“那陳宇橋呢?”
沈輕怡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回道:“他很有天賦。”
剛剛否認過自己天賦的人,現在在他面前,說起了陳宇橋的天賦。
沈輕怡這么理所當然的語氣,將秦聿的心狠狠一刺。
秦聿也摘下護面,一張臉熱的通紅,眼睛卻越發清澈明亮。
他輕輕說著她說過的話:“沈前輩,天賦不能代表能力,我一定會拿下省隊的名額。”
訓練完后,秦聿沒有回家,直接蓋著衣服,睡在了場館的椅子上。
再次醒來,是被隊員們的議論吵醒的。
“他竟然直接住在訓練館里,這么刻苦嗎?”
“做給省隊教練看的吧……”
秦聿坐起身來,發現已經天光大亮。
他立即去洗漱。
往更衣室去時,卻發現隊員們圍了一圈,看他的眼神還相當奇怪。
秦聿不由得心一咯噔。
走進更衣室,就見陳宇橋的柜門大開,各種用具散落一地。
而陳宇橋一看見他,就白著一張臉,啞著嗓子開口:
“秦聿,昨晚只有你一個人在場館,你為什么要弄壞我的護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