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秋回府后,馬不停蹄地跑到了阿娘的院子,走前還不忘跟徐淮蓮認真道:“大姐姐,若有什么難事,一定要來找我。”
徐淮蓮自然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心頭一暖,點頭道:“會的。”
阿娘和阿爹在院子里談情說愛,徐淮楓門口沒有進去,本打算離開,沒成想,他這個二妹妹風風火火就跑進去,連敲門都沒有。
他瞪大了眼睛,跟在二妹妹身后,心中直佩服二妹妹勇氣可嘉。
跑進去的徐淮秋看見阿爹和阿娘,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站在原地,心里直嘀咕著老夫老妻還這般膩膩歪歪 看得她都臉紅。
阿爹斜眼看了一眼徐淮秋,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彎彎繞繞,小孩子嘛,這種事她是不懂的。
“你來做何?”阿爹明顯不待見徐淮秋,打攪了他的好事。
徐淮秋這才想起來的重要事,推搡著阿爹讓開他的位置,她一屁股坐上去把著阿娘的脈。
徐淮楓好奇看著徐淮秋,這二妹妹難不成有什么大事。
阿娘有些奇怪,徐淮秋拿著她的手腕看,她這才發現“咦,我這手腕什么時候生了這血絲?”
阿爹聽著,臉色一變,握住阿娘的手,細細研究,大驚:“怎么會這樣?”
徐淮秋看著阿爹,蠱這種東西京城人很少了解,醫者如阿娘,從小隨外祖父學醫,對蠱一事也了解甚少,中原人也不把蠱這種巫術當做醫者的必學之事,不然阿娘也不會身中蠱而不知。
南蠻離京城甚遠,蠱一物也很少會傳到這,除非有人刻意為之,徐淮秋眼中滿是寒意。
要不是她七歲隨師傅四處游玩,對這種東西也不會涉及。
不過蠱這種東西不是很少見?怎么不是大姐姐中就是阿娘。
但阿爹一看,就知道內情。
徐淮楓和阿娘卻一臉懵逼,不知他們到底發現了什么?
徐淮秋狐疑地望著阿爹,一把拉著他的手跑出去了外面。
阿娘在里面叫停也沒能阻止徐淮秋的步伐。
徐淮楓很有眼力見跑出去看了究竟。
“阿爹,你知道什么?”徐淮秋開門見山。
阿爹淡淡道:“這我想辦法解決,你就想辦法如何解蠱。”阿秋由老酒仙教養多年,老酒仙解蠱的手法他也見過,相信阿秋是可以的。
“這是自然,只是”她遲疑著,看著阿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下蠱之人?而且你怎會知道這種東西?”
徐淮楓瞪大了眼睛,他常年混在市井,京城繁榮,什么人都有,混跡八方的他自然知道什么是蠱,他沒有開口,只是在一旁靜靜聽著二妹和阿爹的時候。
阿爹長身臨風而立,長衣獵獵,徐淮秋在他身后,愈顯得阿爹身影高大,他眸光沉沉,沉默許久后道:“我如何娶了鄭懷珠,你應該知道吧。”
他自嘲似,在宮中的丑事曾毀了他的少年時期,“宮中傳出的說法是兩情相悅,我一直認為是鄭懷珠害我,事實也沒錯,那事之后有一段時間,我一直渾渾噩噩。”
“后來你祖父見我似中邪,恰巧你師傅到來,發現是中了南蠻的情蠱,也因為下蠱者較突然,方式不對,才導致我沒有深陷對鄭懷珠的愛戀中,而是在你娘和鄭懷珠之中腦子混亂,不知所悅何人,得以渾渾噩噩。”
“鄭懷珠不過一閨閣女子,怎么會有蠱這種東西,清醒后的我本打算前去查看,卻被你祖父攔住,說這些都是背后有人針對武安侯府所做的事,具體為什么針對,我只知是你祖父做了一件事,想問究竟時,你祖父閉口不談。”
“而他們這次所以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毀了我,毀了武安侯世子,毀了武安侯的前程,讓你祖父后悔,說出他們想要的事。”
“你祖父沒有,之后就發生你二叔的事。”
徐淮秋想起,在進京來還沒遇見的二叔,這個懷下來就被武安侯夫人想充當嫡子,與阿爹爭世子位的二叔,小了阿爹十歲的二叔,祖父知道了武安侯夫人的意圖,后來雖然同意她把二叔當嫡子養,但世子之位已是父親的,祖父還讓三歲的二叔交由父親看管著,所以父親和二叔的感情很好。
在阿爹勝戰歸來后,被陛下派去戍邊三年的期間,二叔也在科舉中提名,二甲三名,這個成績,直接讓武安侯府風頭無幾,雙喜臨門。
后兩年,二叔也坐到了從六品的戶部郎中,卻不知,二叔被扯進去一件戶部***的案子中,清點賑災時的銀子寫錯,將多的銀子貪起來,龍顏大怒,清理了戶部的官員,二叔被貶去了胡地。
本來這一件***案,二叔官職小,還有武安侯在,發配本不該如此嚴重,最多外放為官。
但這件案子中,冥冥之間,卻是以二叔親筆寫的那個賬本為中心,這也和二叔息息相關,一個小官員怎么可能這么重要,可當時有人發問,深究不出,便草草了事。
不顧在獄中二叔所喊的聲聲冤枉,不承認那賬本是他所書。
也有人比對了二叔的字和賬本的字,得出來的結果說是同一個人所寫。
最后,阿爹在邊地大敗賊寇,對國有功,要求陛下重查那案,還帶來了從邊地相識的葉先生,葉先生指出賬本的不對,言之有理,證據確鑿,這才洗刷了二叔的冤屈。后二叔也在外為官,任潁川太守。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武安侯府一直不太平,往后你們也要更小心這些。”他眼神鄭重。
“你阿娘的事,只怕是他們知道你娘有孕,以此做餌,逼迫你祖父開口。”
徐淮秋心下困惑,究竟祖父做了何事,讓那些人從十幾年前到現在一直執著。
“你二叔的事,亦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后來有葉先生這個賢才,他們也會借此要挾你祖父,以你們二叔的前途。”
徐淮楓目光一沉:“阿爹,你說了那么久,卻漏了一點,一直沒說這幕后之人是誰,我可不信,你們不會沒查過,更不會這么久都查不到。”
阿爹欣慰一笑,他沒打算讓他們知道這幕后之人,該怎么對付,這不都是他們這些少年所了解的。
見阿爹閉口不談,徐淮楓有些發急,想讓阿爹說個明白。
徐淮秋冷不丁來一句:“是晉陽那邊的?”
阿爹有些驚訝:“你怎知?”
徐淮秋笑道:“自然是偷聽你和阿娘談話所得。所以阿爹,這次你待如何解決?”
阿爹沉了目光,眼神劃過一絲狠辣。
“你可會解?”
徐淮秋搖搖頭,她還不知蠱是何種蠱,解蠱為保萬無一失,都會先找到下蠱人,阿娘現在身體虛弱,前兩個月胎象不穩,不宜解蠱。沒找到下蠱人,貿然解蠱,怕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不保。
現在解蠱的良藥墨葉蓮也沒找到,連條件都沒有。
“阿娘現在的身體狀態并不適合解蠱,現在能做的,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