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機前一刻,我的手機瘋狂響鈴。
我拿起一看,果然是柳桑寧打來的電話。
在被我連續掛斷幾個之后,她大概是終于想起了我們倆沉寂許久的微信對話框。
“離婚協議是什么意思?你以為你離開我會有什么好下場?”
“給你半小時,趕緊回來,否則別怪我全行業封殺你。”
“我已經暫停了你的副卡,不讓你嘗嘗寸步難行的滋味,你連狗都當不好。”
……
我無言的看著柳桑寧自以為是的威脅。
以柳家如今在國內電競行業的影響力,的確不難做到讓我永無出頭之日。
但縱使她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穿越國境,影響到背靠頂級資本的國外戰隊對我的態度。
我果斷選擇了拉黑她,給自己換個清靜。
另一邊的柳桑寧看著對話框突然冒出的紅色感嘆號,又急又氣。
她不是不知道這場比賽對于裴司明的重要性。
每次看到裴司明投入的進行訓練,那些他們一起籌備比賽的日子便又會出現在她眼前。
但緊隨而來的不是往日的甜蜜,而是父親去世時心電監護發出的刺耳的報警聲。
裴司明越是想要奪得獎杯,她心里的仇恨也越重。
這種復雜的情緒在她心里盤旋了整整三年。
她甚至自己也分不清楚,毀了裴司明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在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之后依然能把他困在自己身邊。
柳桑寧不斷更換聯系方式試圖找到裴司明。
可不管是電話還是各個社交平臺,裴司明都已經將她徹底刪除。
她的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但很快又被摁了回去。
就算是裴司明能夠真的割舍下和她的愛恨,也絕不可能徹底離開這個付出了全部青春的行業。
想通了這一點,柳桑寧立即動用自己的人脈,試圖通過找到裴司明過去在業內活動的痕跡,來獲取他目前的動向。
她信心滿滿的等待著消息。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桑寧收到的回復卻只有裴司明從來沒有跟其他國內戰隊有過聯系。
裴司明就像是被投進了深譚的石子。
短暫的蕩開一點痕跡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事情嚴重程度沒有預估的厲風徑自拿起被柳桑寧扔在一旁的手機。
看著上面一串紅色感嘆號,厲風微微嘖舌,隨即眼珠子一轉,側身過去將那份離婚協議擺到了柳桑寧面前:
“寧寧,這個裴司明肯定是吃定你不會離婚,所以才這么猖狂。“
“我看你就應該直接簽好協議發給他,看他還能不能沉住氣。”
一向在裴司明的問題上,對他言聽計從的柳桑寧這次卻突然變了臉色。
她奪過離婚協議扇在厲風的臉上。
A4紙鋒利的邊緣留下幾道血痕。
“滾。我們離不離婚不是你該插嘴的。”
柳桑寧不顧厲風的詫異,神色嚴肅的快步往車庫走去。
她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籌碼就是正在治療癌癥的孤兒院院長。
裴司明一向將她視為親生母親,不可能拋下她不管。
急匆匆趕到醫院后,柳桑寧看著面前空空蕩蕩的病床,心情跌到了谷底:
“住在這里的病人呢?”
背后的主治醫生擦了一把冷汗:
“柳小姐,昨天有人拿了您丈夫的委托書來辦理了出院。我們聯系了您兩次,您都沒有接聽…我們也不好一直攔著。所以…”
醫生的話沒有說完,柳桑寧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里面果然有醫院的未接來電。
當時比賽正在進行之中,所有人的手機都需要臨時交給組委會,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接到電話。
所有細碎的線索都被串聯了起來。
柳桑寧終于不甘心的印證了自己最開始的想法。
裴司明應該是早就準備離開她了。
不僅給自己找好了退路,就連在她眼皮底下轉移院長,都是早早規劃好的。
她后退一步,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她還是難以置信。
明明,她和裴司明之間的線都被她握在手中。
怎么轉眼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