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了鐲子回來時,剛要敲門,就被歡呼聲驚到——
“歡迎……”
白森書的笑容在看到我那一刻僵?。骸霸趺词悄??”
他似乎沒想到我還會回來,也沒想到我會真的把鐲子還給他。
因為我將鐲子遞給他時,白森書滿臉的不可置信,最后他收起來,在我耳邊輕聲道:
“喬沁言,看在我們是這么合拍的搭子份上,你今天可別給我出幺蛾子。
“連衣她一個女孩,心思敏感,你別說錯話惹她不開心。”
我不想搭理他。
連衣是女孩,我就不是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整個青春的人,蝕骨的寒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十分鐘后,連衣在中間人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白家。
長輩們在一起聊著,很合得來。
這也是我爸媽都得來的原因。
在不動聲色的寒暄中,向中間人,將家底和未來的發(fā)展說了個清楚。
其間,白森書坐在連衣身邊,舉手投足都是關(guān)懷。
快三十歲的人了,卻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
根本沒有我什么事,我也樂得自在,準(zhǔn)備找個機會開溜。
沒想到,連衣突然溫柔地望向我:
“這就是喬沁言吧?早有耳聞,以前藝術(shù)系的女神呢。”
我突然被點到,連連擺手:“啊,不敢當(dāng),就是上學(xué)時候大家鬧著玩罷了?!?/p>
本想著大家很快就會轉(zhuǎn)移視線。
可是連衣卻不依不饒:
“哪有啊,當(dāng)時舞會上你跳了古典舞,第二天宿舍樓下全是送你的鮮花呢。”
沒等我說話,連衣嬌俏地扯了扯白森書的胳膊:
“你們青梅竹馬,居然沒在一起嗎?
“我記得當(dāng)時你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會結(jié)婚呢?!?/p>
齊刷刷的目光看向我。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連衣卻讓我感覺到莫名敵意。
“她啊?!卑咨瓡粗B衣,將手里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在你們眼里她是女孩,還是什么女神。
“不過在我看來,她就一個假小子,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p>
像是回憶起什么,白森書撲哧一聲笑了:“你是不知道,小時候喬沁言一哭,鼻涕和眼淚一起流。
“那大鼻涕要不是我給她擦,都要流進(jìn)嘴里了。
“還有喬沁言十五歲時,上體育課因為跑步暈倒了還說胡話,張牙舞爪地……”
“我有事先走了?!蔽覐娙讨鉀]發(fā)作,站起身來,勉強對著長輩們勾了勾唇,“你們慢慢聊?!?/p>
連衣有些難為情地看向白森書:“不會是我說錯什么話,惹妹妹不開心了吧?”
白森書怒氣沖沖地瞪著我,像是責(zé)怪我破壞了氣氛。
沒等他開口,我搶先道:
“我晚上和男朋友還有約會,再不走來不及了。”5
“你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我左腳都踏出了門,白森書一把拉住我,“我怎么不知道?”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有連衣在,我臉一紅。
使勁掙脫開:
“我談不談男朋友關(guān)你什么事?”
我?guī)е瓪猓骸拔野謰屵€沒過問呢,要你管!”
“森書!”白叔叔壓著聲音,嚴(yán)肅道,“坐好!成什么體統(tǒng)。”
我順勢朝長輩鞠了躬:“叔叔阿姨再見?!?/p>
身后連衣乖巧的聲音響起:“沁言這么漂亮,又經(jīng)常登臺演出,身邊肯定少不了追求者……
“談戀愛也很正常吧,剛剛我看她圍巾下還有草莓印呢?!?/p>
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她停頓了下,不好意思道:“我們藝術(shù)生可能性格不一樣,我們畫畫的比較安靜,她們舞蹈生是比較開放啦……
“不過我尊重每個女孩的選擇?!?/p>
后邊大家針對我討論了什么,我沒聽。
平時我穿衣服的風(fēng)格就比較大膽,無非要捧一踩一,用我來襯托她。
而白森書更不用想,會怎么貶低我。
只是,她們都不知道,我說自己有男朋友雖然是假的。
但要離開這里,搬家去海南是認(rèn)真的。
我開始研究那邊的房子,還有去那邊以后怎么解決我的工作。
將自己投入這一切中,讓自己忙起來,才沒有時間去想白森書。
我們一起長大,他從小就認(rèn)真扮演著鄰家暖心大哥哥的角色。
會在有人欺負(fù)我時挺身而出。
十歲那年,我太頑皮,央求白森書在游樂場陪我玩到了九點。
雙方父母急得都報警了,最后將在沙池里過家家的我倆提回家。
他為我擋下,說一切都是他的錯。
當(dāng)晚,白叔叔氣得用雞毛撣子打了他十幾下。
我一邊哭一邊說其實是我。
可白森書揚著眉梢,一口咬定,就是他的錯。
后來,我出落得越來越漂亮,而他也越來越帥氣。
我們成了大家口中的金童玉女。
我原以為,我拿了最順利的人生劇本。
【你什么時候有空?】
白森書的消息跳出來。
我抹了把眼淚。
問號還沒打出去。
白森書:【把你在我家的東西收拾走,我過幾天邀請連衣來家里?!?/p>
我深呼吸后,平靜下來。
二十四小時之前,我們還在小窩里靠在一起看愛情電影。
情到深處時,還云雨到半夜。
而現(xiàn)在……
我苦笑一聲。
取消了白森書的置頂,淡淡回了一個字:【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