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大學門口。
眼淚早就已經(jīng)被風干,想著來都來了,就去看一看那幾只程錦曾經(jīng)喂過的貓。
尋著記憶來到了操場邊,卻看到一個男人正蹲在那喂貓。
那幾只貓發(fā)出咕嚕咕嚕地聲音,輕輕地蹭著那個人。
這幾只貓什么時候這么親人了?
下意識地靠近,可還沒走幾步,貓就防備地從貓罐頭里抬起頭來哈我。
那喂貓的人注意到了貓的異樣,轉過頭來后與我對視的那一眼,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惶亂,怯懦像冰融的春水。
這眼神,似乎終于讓我理解了少時看過的,錢鐘書先生的那句話——我的心已經(jīng)炸成了煙花,需要用一生來打掃灰爐。
我記得他,是程錦的室友盛為謙。
可我們只是因為程錦的事見過幾次面,僅僅是幾次。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他垂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還在沖我哈氣的小貓。
“這些貓和我親一些,你多喂喂就好了。”
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貓條,我拆開來在小貓面前晃了晃,發(fā)現(xiàn)小貓的姿態(tài)和當年在程錦身邊差不多。
一樣都是炸毛。
好像抓住了一閃而過的真相,下意識地就朝他蹦出了一句:
“這些貓一直都是你在喂?”
沉默了兩秒之后,他似乎是苦笑了一聲。
他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這些貓確實一直都是盛為謙在喂。
他和程錦一樣,和我同一屆,畢業(yè)之后直接留校,現(xiàn)在依舊留在學校教書。
而我第一次遇到程錦的那天,是他臨時有事,所以拜托程錦去幫忙喂。
一時間,我不知該作何反應。
老天爺也并沒有給我做出反應的時間。
操場邊飛向我的籃球速度快到看起來能把我砸暈,躲閃不及,我只來得及抱住了頭。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洗衣液香氣。
我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盛為謙,幾乎忘了呼吸,也忘了思考那股熟悉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