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來,沈詩云甚至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
我慌張地想要逃跑,程錦卻毫無預兆地回過頭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我竟然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來面對他。
程錦看起來有一絲震驚,但轉瞬即逝。
他先是安撫著沈詩云的情緒,然后轉過身來像變臉般地對我說,讓我回去,不要死纏爛打。
最后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對我說:
“你不是想要錢嗎?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不出現在沈詩云面前,我就會永遠包養你。”
“……”
無言。
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后,我轉身離開。
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時候爛掉的,我說不清。
記憶里,他是大學操場邊喂炸毛小貓的學長。
其實那個操場我平時不常去,只是碰巧趕上朋友在那邊。
午后的陽光打在他的白襯衫上,符合了我對所有偶像劇程錦的想象。
在我眼中,他是閃閃發光的。
我因為他喂貓所以注意到了他。
那時候我只敢混在人群中,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他的背影,他的鞋面。
直到畢業那天拍大合照,穿著學士服的他站在我身后,笑得是那樣燦爛。
可能是那天的心情實在好,所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和我說,他覺得我很眼熟。
眼熟嗎?
整整六百一十二天,我每天都在制造巧合,每天都在想,該怎么合理又不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才終于在畢業的這一天,換來了他一句眼熟。
卻也只是停留在了這兩個字上。
可僅僅是這樣,我也覺得很滿足了。
畢業后,大家都各奔東西,只有我留在了這里,成為了他公司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
無數次的公司聚餐之后,我們終于再一次有了對話。
他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混雜著酒氣的黑夜中沉默到令人發指,他喝了很多酒,眼底的紅血絲怎么都擋不住。
“像我這種人,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門不當,戶不對。”
他扯了扯領帶,整個人靠在了我的肩上。
“你喝多了。”
我說。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看他的臉,帶著些緋紅,發絲垂落下來,有些失意。
后來他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好好干的時候,我只是低著頭,拼命地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