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侯府正廳。
江肆年、顧清越還有侯爺和林夫人齊聚一堂。
頭發花白的太醫顫顫巍巍站在的廳中,拱手行禮。
“心疾本就是不可治愈的頑疾,老臣已經盡力,還請侯爺另請高明吧!”
言罷,太醫離開。
他前腳剛走,林夫人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苦命的荷兒,這可如何是好......”
老侯爺被哭得心煩意亂,不耐呵止:“就知道哭!這么多年都過來了,這個太醫治不好,換一個不就是了!”
言罷,他轉頭看向堂下的顧清越。
老侯爺放緩了聲音:“顧大夫,只要你能只治好玉荷的心疾,你們的婚約便還作數。”
此話一出,江肆年和顧清越都變了臉色。
只不過江肆年并無太大反應,反倒是顧清越面露猶豫之色。
片刻后,他還是遲疑開口:“心疾也并非無藥可治,只要取黃金血之人的心頭血入藥,便能好個八成......”
而這京都,只有林宴羽一人是黃金血!
顧清越話還未完,林夫人便急急問江肆年:“林宴羽現在在何處?!”
江肆年瞳孔驟然一震,正要開口,廳外忽地傳來一道凌厲的女聲——
“竟然真有人用親生女兒的性命去救養女,本公主今天真是開了眼!”
眾人一驚,紛紛轉頭看去。
就見穿著一襲華服的長公主領著一個宮女走進。
江肆年率先回過神來,起身行禮:“長公主怎么突然來了?”
長公主嗤笑一聲:“我不來,又如何能見到這等荒唐事?”
察覺到長公主話中的敵意,江肆年一怔。
他很快意識到什么,沉聲道:“可是林宴羽在您面前說了什么?她口中素來沒有什么真話,長公主不必相信。”
“本公主也是頭次聽到這樣真的假話。”
長公主朝身后宮女伸出手去,宮女立即將手里的信封送上。
當著眾人面,長公主緩緩打開其中一封。
“昨夜本公主收到三封信,請求我還她一個清白,既然諸位都在,我便念給你們聽聽。”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驟變。
長公主從第一個信封里,拿出一張信紙和無數供詞。
“第一封,是送給林宴羽的養父母。”
“他們口中所謂的養育之恩,不過日日挨打,食不果腹,為幾錢碎銀便將她賣給村口懶漢,費勁全力才能保全清白!”
言罷,宮女便將林宴羽從前報官的供詞在眾人面前展開。
賣女和毆打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兩樣,一個個血手印看的人觸目驚心。
江肆年瞳孔驟然一縮,這才明白林宴羽為何恨足了她的養父母!
“第二封,給林宴羽的親生父母。”
“重回侯府時,她曾以為自己終于解脫,沒想到是踏進了另外一座牢籠。她不過是給林玉荷治病的藥引,這些年日日取血,從未在乎過她的性命!”
“既如此,就干脆同你們了斷了關系,這些年你們花在她身上的錢也盡數還給你們,從此兩清!”
話落,宮女丟下兩錢碎銀,附帶著一紙賬目。
上面所記不過寥寥幾筆,加起來也不過十兩銀子,比尋常百姓家養女兒還不如!
侯爺和林夫人的臉一瞬煞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江肆年的心不斷往下墜,他竟然不知侯府對林宴羽如此狠心!
下一瞬,長公主忽地轉過頭來看向他。
江肆年心倏地一沉,手腳都僵住。
長公主眸光冷淡,緩緩開口——
“而這第三封信,則是給我們的錦衣衛指揮使——江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