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看出了我難過,顧寒聲嘆了口氣,將我抱在懷里。
“南笙,你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等婚禮結束,我一定會好好陪你。你再忍忍,好不好?”
我嗯了一聲,心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從前。
【南笙,依依離不開人,等她心情好點,我再陪你做產檢?!?/p>
【南笙,依依發燒了,等她做完檢查,我再給你打電話?!?/p>
【南笙,依依不讓我走,等她睡著了,我再回家陪你?!?/p>
顧寒聲,你什么時候才能發現,我真的等不動了。
主動退出了他的懷抱,我將飯盒遞到顧寒聲的手上。
“去吧?!?/p>
不要回頭。
關門的那一刻,我叫住了他。
“顧寒聲,你記不記得,那天是你第幾次跟我提離婚?”
顧寒聲的背影一頓,不等他開口,我繼續說道:
“第一百次。”
“今天是第一百零一次。”
“明天,民政局門口,我們不見不散?!?/p>
說完,我快步上前,緩慢又堅定地關上了門。
靠著門,我聽到了顧寒聲急促的呼吸聲。
他沒有走,我也沒有動。
我們身體的距離只隔著一扇10厘米厚的大門。
可我們的心,卻隔著整個世界。
下一秒,顧寒聲拿著鑰匙,打開了門。
他沒有進門,看了我很久。
最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搖鈴遞給我。
“這是我今天在商場看到的,我們的寶寶應該會喜歡。”
一句話,將我所有強撐出來的堅強全部打散。
接過搖鈴,我立刻關上了大門反鎖,癱坐在地上無聲痛哭。
我不明白,為什么人總是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愛。
為什么總是要在我下定了決心之后,又給我一點微弱的希望。
搖鈴掉在地上,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我在地上,枯坐了整夜。
第二天,我準時出發。
剛上車就收到了醫院的電話,讓我去拿落下的流產報告。
當時我沒有勇氣翻開,像個鴕鳥似的把它丟在了醫院。
以為只要不去看,就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現在,是時候清醒了。
上午九點,顧寒聲遲到了。
他似乎也一夜沒睡,眼里布滿了血絲。
見到我,他眼里閃過一絲失望。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p>
我沒說話,只是先一步走進了民政局。
怎么能不來呢?
這一天,我們都等了太久。
簽字前,顧寒聲突然猶豫了。
黑色簽字筆在紙上停了很久,遲遲不肯走動。
工作人員見狀,好心地勸道:
“既然這位先生還沒有想好,要不就算了吧?!?/p>
我笑了笑,覺得諷刺。
如果他真的沒想好,又怎么會堅持了一百次。
顧寒聲轉頭看了我一眼,小聲說:
“南笙,等我和依依的婚禮一結束,我們就復婚?!?/p>
我依舊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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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騙了我那么多次,這一次,該我騙他了。
拿到離婚證,顧寒聲的心跳得很快。
總覺得他錯過了什么事情,讓他覺得格外不安。
走出大門,沈依依也到了。
她穿著黃色長裙,在陽光下看不出一絲生病的痕跡。
我偏過頭,示意顧寒聲:
“沈依依在等你?!?/p>
顧寒聲不自然地嗯了一聲,臉上卻沒有驚喜。j
沈依依走過來,從包里掏出一張請柬,笑著遞給我:
“南笙姐,我和寒聲商量了,還是歡迎你帶著寶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這是請柬?!?/p>
我下意識想說我已經沒有寶寶了,婚禮也不會去。
可又瞥到了顧寒聲緊張的神情。
算了,反正都離婚了,還說這些有什么用。
搖了搖頭,我繞過兩人準備直接離開。
一對情侶與我迎面撞上。
“砰!”
手提包掉在地上,東西散了一地。
顧寒聲瞳孔一縮,立刻將我扶起,急切地關心道:
“沒事吧?肚子疼不疼?我們的孩……”
剩下的話停在口中。
男人的視線停留在了地上的流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