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腳踩在顧懷瑾的脖頸上，顧懷瑾嗚咽著死死抓著他的腳脖子，嘴里囫圇地罵著臟話。
男人回過頭，試探地朝后面走進來的男子詢問道，
「老大，接下來……？」
后面的男子身材高大，肩背筆直，就算穿著修身的大衣和西服，依舊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陸起元。
他擺擺手，目光冰冷地掃射了一遍全場，最后停留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在我全身的傷口上打轉。陸起元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眼神森冷陰沉，帶著幾分暴怒的戾氣，
手掌倏然攥起，像是想把什么東西狠狠撕碎。
半響，眼底晦暗不明，什么東西壓抑著地一字一頓道，
「柳微沫，我不在你身邊，你就被欺負成這樣？」
他走進來的煞氣嚇呆了所有人，直至此刻他開口，人們才像是被解除了什么咒語般地上前迎接著，
父親首當其沖地訕笑起來，
「陸總，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我們正處理家事呢，都沒來得及好好給您接風洗塵……」
「這個話說的，陸少是認識我們家犬女？哎呦她這個不懂事的，我正在教訓呢……」
陸起元用看垃圾的眼神掃了父親一眼，一句話也沒答，俯身蹲到我身旁，
「還能站起來嗎？」他指骨分明，青筋凌厲的手伸到我面前問道，
我手掌撐地企圖站起來，但完全是作無用功，最終是無力地對他搖了搖頭，
他愣神了一下，一股無名火沖上心頭，轉身一把掀翻了一盤的桌布，
「誰她媽干的？！」
所有東西一股腦摔下來，發出噼里啪啦的巨響聲，霎那間所有人愣住一團，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親戚們此刻全像是縮頭烏龜般的閉上眼降低存在感，
剛剛在陸起元前打人的手下松開了踩著顧懷瑾脖子的腳，顧懷瑾干嘔一聲，
他大步走到陸起元身旁，側頭對他小聲說了段什么，陸起元的眼神緩緩移到柳微柔身上，
帶著不容置喙的肅殺冷光，像是看著將死之人一般。
「就是你最開始搞的所有事？」陸起元一字一頓，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柳微柔狠狠打了個寒磣，但她往日里依附著的顧懷瑾此刻已經被打趴下，她咬著牙一下子癱倒到地上，
完全不知所措把頭埋起來，喃喃道，「不是我，不是……」
眼見著伴隨這一陌生男子進來，形式完全倒向我這一方。柳微柔完全不敢置信，
平日里無往不勝的她，竟然有如此一天。她眼睛一轉，企圖發揮她往日楚楚可憐的魅力，
她在地上匍匐著想要到陸起元跟前，想抱住他的腿，「這個……全是誤會！您聽我解釋——啊！」
陸起元對著她的臉踹了狠狠一腳，他嫌惡地看了眼自己的鞋底，似乎連鞋底碰到她都嫌臟。
柳微柔手捧著臉，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剛剛還全部護著她的親戚們此刻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她一個人孤立無援地坐到地上，陸起元冷笑一聲，心疼地撇了眼一旁的我身上傷痕，
「好像一腳不夠啊。這樣吧，你自己扇你自己。」
「什么……？！」柳微柔不可置信地驚訝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連柔弱也不裝了。
父親忍無可忍地對著陸起元開口，「陸家人，你這欺人太甚了吧！」
顧懷瑾也終于踉蹌著爬起來，咳出一口血道，「你有病是吧，要殺要剮別對著一個女孩！」
柳微柔眼見著兩人撐腰，一下子底氣十足地哭得愈發猖狂。
「救我，幫我……」
「爸爸……懷瑾，我害怕……」
陸起元忽然覺得很有趣地勾起嘴角，玩味一笑。
「哦，是嗎？這么在乎她。」
「那就做個選擇吧。是想要她平平安安，還是保住自己的位子？」
「自己選吧。」
柳微柔咬著嘴唇眼睛亮亮地抬眸望向兩人，但當看見他們眼里一閃而過的猶豫，她心臟一下子沉到最低，喃喃地開始搖頭。
「……趕緊開始吧，早開始早結束柔柔。」父親瞥開和她對視的眼，嘆了口氣說道，
顧懷瑾也避免和她對視地轉頭。
「不……不！」柳微柔一下子崩潰，靠山一瞬間坍塌，無盡地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
她蒼茫地看著周圍避之不及的人們，沒有一人為她說話，她無助地大哭起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
陸起元嘖了嘖嘴，等的有點不耐煩了，他冷笑道，
「是要自己開始，還是讓無常幫你？」
陸起元一旁的男子聞言登時開始摩拳擦掌起來，柳微柔僅僅抬頭撇了眼無常的壯碩身姿，
立刻嗚咽驚恐地抹了抹眼淚，不情不愿地開始扇自己巴掌，
「大力點。邊扇邊給沫沫道歉。」看見她肌無力的模樣，陸起元給無常遞了個眼神。
無常上前一步，柳微柔立刻嚇得六神無主，完全不敢耍小聰明，
狠狠地開始左右扇自己，憤恨地盯著我。「對不起……！對不起柳微沫」
「我錯了！我錯了……」
陸起元冷淡地把柳微柔晾在一旁，眼睛盯向一旁閉著眼不愿看這一切的顧懷瑾。
陸起元柔聲對我道，「他呢，你想要他怎么樣。」
顧懷瑾咬著牙一下子睜開眼，他不堪地轉過頭，顯然不可置信他原先視之草芥的女人竟然此刻擁有了這么大權利，
他惱怒地攥起拳，忍無可忍地對陸起元道，
「你為了這么一個爛女人，到底要怎么樣？！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陸起元的拳頭狠厲地落下了他的臉上，
他的門牙被打落，伴隨著血液還有津液落到地上。
幾近說不出話地驚恐地盯著陸起元。
陸起元再次轉向我，「你說呢，怎么對他比較好？」
顧懷瑾此刻的臉色也從不服轉向了不堪，望向我的眼眸也藏著屈服，還有隱隱的哀求。
我冰冷一笑開口道，甚至感覺身上的傷都不痛了。
「最好，能有多狠就多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