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河眉頭蹙起,抬手緊抓著她的手臂:“老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總是說這種奇怪的話?”
“我知道我最近沒陪你,但你也不能說胡話來吸引我的注意。”
他眼底驚慌和無奈交織,是愛她的樣子。
可江舒沫只覺疲憊,看來,他是真的忘了她體內的忘憂蠱。
她推開他,再一次鄭重地開口:“墨玉河,我是真的想離婚了。”
墨玉河連忙將她扯進懷里,摟得更緊:“我不答應。”
“老婆,我愛你,我不可能,也不接受和你分開。”
“這些東西你燒了就燒了,以后我再送你新的,就算你真忘了我們的過去也沒關系,我再陪你制造新的回憶。”
江舒沫沉默著,沒有多作聲。
如果他但凡記得她師傅給她種下的忘憂蠱,那他就該明白,他們不會再有以后了……
這天之后。
或許是心有惶恐,墨玉河每天都提前下班回家,陪在江舒沫身旁,生怕她再做出些什么事來。
江舒沫又提了幾次離婚,他都不為所動。
還有13天,江舒沫也不急,慢慢和墨玉河磨。
這天,墨玉河又提早下班,回來陪江舒沫吃晚飯。
以往,他們一起吃飯,墨玉河總是會和她說公司的趣事,會嫌棄下屬,會說吃了什么。
但自從江舒沫提離婚以來。
他們吃飯時,桌上除了碗筷碰撞聲,再無其他。
吃完后。
墨玉河放下碗筷,再一次挑起話題:“舒沫,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我們去看海,我給你講的故事嗎?”
江舒沫頓了一下,抬眼時一片茫然:“不記得了。”
墨玉河一噎。
又把小美人魚的故事重新說了一遍。
“小美人魚甘愿自割魚尾化作人,只為了和王子在一起……”
上一次,墨玉河說這個故事時,江舒沫滿臉傷感,緊緊抱著墨玉河,說自己不想做美人魚。
但這次,她放下碗筷,語氣算不上太好:“你想說什么?”
墨玉河捏了捏眉心:“你于這個世界而言,就是小美人魚,如果想要適應這個社會,必定要如小美人魚一樣,付出一點什么。”
“我已經開除了阮酥,但今天我聽助理說,他去看了阮酥,阮酥狀態很不好,醫生說孩子恐怕生不下來。”
“老婆,我知道你有本事能救她,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她和孩子好不好。”
鋪墊了這么多。
原來,還是為了阮酥和孩子。
江舒沫心口微刺,緊盯著墨玉河的眼:“如果救這個孩子的代價,是我會死呢?”
墨玉河臉色微沉,扯了扯唇卻沒有笑意:“老婆,你不想就說不想,不用說這樣的話嚇唬我。”
“這樣吧,你們不是最講究因果報應嗎,之前我救過你,現在你就當還我的恩,救這個孩子一命。”
墨玉河語氣平淡,像是隨口一說。
江舒沫卻聽出另一重意思:她欠他一條命,這是她該還的。
心像是被墨玉河狠狠擰了一下,痛到痙攣。
她沒回答,客廳里安靜了很久。
墨玉河又放軟了語氣哄江舒沫:“老婆,我們是夫妻,我們會白頭到老,我不想這個孩子成為我們的隔閡。”
“你再好好想想。”
他輕輕吻了下江舒沫發涼的唇,就轉身出門。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江舒沫眼里的光一點點沉下去,只剩死寂。
這天后,墨玉河沒回來,像是在和江舒沫較勁,什么時候江舒沫低頭同意救孩子,他什么時候就會回來。
但江舒沫始終沒有低頭。
她下山時,師父曾叮囑過她,愛人要先愛己,不論以后誰要她犧牲什么,她都不能同意。
她答應了師父,自然不可能再答應墨玉河。
日子就這樣拖著,轉眼,距離離開只剩7天了。
這天醒來,江舒沫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有些陌生。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這是自己和墨玉河的臥室。
那些和墨玉河的記憶,在蠱蟲的吞噬下,她已經記不得很多了。
估計再過一陣子,就一點兒不剩了。
這樣挺好的,忘的越快,放下的也就越快。
正想著,手機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江舒沫掩下沒來由的不安,接起就聽到電話那頭說:“請問是江舒沫女士嗎?我們這邊是朝陽警局。”
“麻煩請您馬上到墨氏集團的天臺上來一趟,阮酥指證你詛咒她的孩子,逼她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