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覓沒想到柏燁會在這里，下意識說道：“送給母親。”
聞言，柏燁皺眉點了點頭。
“以后這種事，你讓仙娥做便可，何必親自跑一趟。”
他的話讓風覓神色一陣黯然。
以他的心思縝密，竟然絲毫不疑，一個遠在墟天淵的人怎么會要她從千里迢迢的天界打造護心龍鱗鎧甲。
白覓剛要說話，卻看見柏燁側身牽住一只素白嬌小的手，走進了煉器閣。
看到一身雪白沙羅裙出塵絕世的萎芷，她心頭微顫。
師尊喜歡的女子，不愧是天界第一美人。
只一眼，她都久久沒能移開視線。
四面相對，萎芷朝著白覓莞爾一笑。
“阿覓，別被你師尊嚇到了，他只是看你孤身一人獨行，所以才有些擔心。”
她的眉眼很溫柔，襯得柏燁一張冷臉也多了幾分柔和。
“走吧，莫耽擱了刻婚書的時辰。”說完，他就牽著萎芷往里走。
再轉眸看向白覓之際，已恢復冷清嚴肅的神色：“在這里待著，稍后隨我一起回天外天。”
白覓心頭一顫，想拒絕的話剛要出口，柏燁已經走進了里間。
萎芷拉著她在一旁坐下，笑吟吟地分享她和柏燁之間的事。
“你師尊看似清冷傲然，實則體貼，這幾個月，他總是變著花樣送我禮物，陪我去姻緣樹下祈福，帶我去三生石畔賞白蓮花。”
“所有人都說他很愛我，為我甘愿破了佛心入紅塵，可我卻始終少了一份安全感，不知道他對我好到底是因為這份婚約，還是真的喜歡……”
萎芷的歡喜和憂愁，是白覓奢求而不可得。
可此刻，她只能強逼自己心如止水：“師尊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但這千年來我從未見過他對別的仙子這般在意。”
萎芷面頰涌上一縷緋紅，用袖遮面抿唇輕笑。
“若真如此，那我也放心嫁給他了。”
白覓垂著眼簾沒再接話。
兩人造完婚書后，萎芷又拉著白覓在煉器閣里看起了法器。
她拿起一條混天紅綾遞給白覓：“阿覓將這混天紅綾做腰帶裝飾甚是好看，到時候我與你師尊大婚那日，你帶這身紅綾可好？”
紅色的布如同鮮血刺進白覓眼中，她瞬間想到了父親母親殘破鎧甲下渾身是血的模樣。
“我不要。”抵觸涌上心頭，白覓下意識就推開了混天紅綾。
父母頭七剛過，她不想碰任何喜慶的顏色。
柏燁見她這幅模樣，面色瞬間冷淡下來。
“沒規矩！阿芷送你見面禮，你怎敢拒絕？”
薄涼的話語似捅穿心臟的利刃，讓白覓呼吸一窒。
她抬起僵硬的手，接住了紅綾：“多謝師娘。”
萎芷嬌羞笑道：“我和你師尊還未成婚，現在叫師娘早了。”
柏燁一臉寵溺：“不早，現在剛剛好。”
白覓緘默地看向他們兩人，托著紅綾的手一點點攥緊。
門外天色倏暗，原本云霧縹緲的上空忽然有黑色煙霧流轉。
柏燁眼神一凜，看了看天，不容置疑的對白覓說道：“有魑魅從墟天淵跑出來了，我先送你師娘回天界，再來接你。”
說完，他牽著萎芷往外走。
兩人親昵的交談聲隱約傳來。
“阿伽，你對從小養大的阿覓怎么這么兇，是不喜歡她嗎？”
柏燁的聲音清晰傳入白覓的耳中。
“對。”
短短一個字，如同巨鐘敲在山間。
她抬手壓了壓左心口，對著柏燁消散的背影低聲喃喃道：“師尊，你放心，你不喜歡的拖油瓶，還有九天就要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