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誰說呀?”尹老師在做啟發。
沒人發言。
“小艷你說說。”他把目光對準了譚小艷。
“是不是蚊帳啊。”譚小艷不肯定地說。
“是。是蚊帳。還是小艷聰明。看來是年齡越小越聰明啊。第二個,請大家猜,教師漲工資,打一家用電器。”
“是空調。”
黎威發言了,他好象才醒過神來,大概也是受了譚小艷的震撼,這個小姑娘確實很聰明。
“對。是空調。比賽到此結束,語文組和外語組是一比一,下一次比賽,擇時進行,請大家做好準備。”尹老師興高采烈地宣布。
這個小活動把語外組的空氣挑活了,人們繼續備課,好象精力充沛了很多。
年輕人和年輕人不一樣,有黎威和譚小艷的到來,語外組象增添了新鮮血液,而在此前,語外組也來過年輕人,包括汪微,但好象都沒有象黎威和譚小艷這樣充滿活力。
這個小活動給黎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越發好奇,他沒想到譚小艷會是這樣的聰明,說心里話,他當時真是有點心不在焉,但即便是全神貫注,他一定能猜出這個謎語嗎?好象也不一定,但第二個謎語他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如果他不回答,譚小艷是不是也能回答,他有點后悔剝奪了譚小艷表現的機會,但也多少有點慶幸自己給出了正確的答案,他是名牌大學畢業,總不能在一個中專生面前丟面子吧。
教導處又開了一個會,孫主任講講新學期的教學打算,落座以后,黎威發現譚小艷坐在了他的身邊,會議室擺的是那種雙人木椅,兩邊分別留出兩個過道,象電影院的那種格局,譚小艷并沒有和黎威坐在一張椅子上,而是和他隔道而坐,這不知道是有意的呢?還是無意的,但黎威愿意把它理解為是有意的,他當然愿意和她挨著,但說心里話,他沒想和譚小艷坐在一起,他不想把自己對譚小艷的好感表露給大家,也不想表露給譚小艷,他就是這樣想,沒想到譚小艷就真的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有一種非常愜意的感覺,他說不清什么原因,他心里有一種滿足感。
自打上小學,他發覺自己對異性有了感覺,也許那時,他的男性荷爾蒙就起了作用了。他非常愿意和漂亮的小姑娘坐前后位或同位,非常愿意和漂亮的小姑娘交談,但在小學三四年級以后,他發覺自己的對異性的這種感覺還增加了條件,他非常愿意和漂亮又聰明的小姑娘在一起,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女生的交往越來越不隨便了,所以,他對自己喜歡的姑娘也只能是放在心里。記得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物理答案,老師故意出了一道錯題,他一下子就看透了老師的把戲,毫不憂郁地寫上了“機械效率不能超過百分之百”的答案。在發布成績的時候,他的這道題得了滿分,但他對自己的成績不滿意,因為班級還有一位女生給這道題做的答案是“此題無解。”他覺得這個答案要比自己的答案漂亮多了,他覺得自己的答案不應該得滿分。全班只有他們兩位在這道題上得了分,其余的人都沒有得分,從此,這位女生就成了他心中的偶像,但到了初中,男女生是不隨便說話的,雖然他倆也都是班級干部,但在一起交流的機會也極少,他只能是默默地在心里想著她。畢業的時候,班級拍合影,這位女生站在了他的前面,她的頭發挨著他的衣襟。他感到很滿足。但這位女生沒有考上高中,她的烏黑的秀發是他最后的紀念。雖然在后來的學習過程中他的身邊也不乏聰明漂亮的女子,但他感覺哪個人都趕不上“此題無解”,以至于他一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子,尤其是既聰明又漂亮的女子,他就會想到這位女生,并希望能夠和她有一次邂逅。
但最終,他沒有她的音信,似乎有點遺憾,而值得欣慰的是,在他的身邊又出現了一位聰明而又漂亮的姑娘。他覺得在男人身邊天經地義地就應該有聰明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在優秀的男人身邊,他覺得這樣才是和諧的和平衡的,他眼下就找到了這種和諧,找到了這種平衡。所以,他有一種滿足感。
剛剛踏上家鄉的土地他還有點失落,一個小縣城怎能和繁華的大都市相比,不用說別的,就是馬路上的人群,大都市會叫你眼花繚亂,一個個摩登女郎叫你目不暇接,縣城的馬路上有幾個人,但現在他知道了,哪怕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譚小艷就已經叫他十足了,她就是那種鄰家女孩,是他多年想念的優秀的姑娘。
所謂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認爹和娘,黎威雖是農村長大,但經過了四年的都市生活,他也多少有一點看不慣自己的家鄉了,但這樣的時間很短,自從他認識了譚小艷,他覺得自己的家鄉很美,當他和她一起走在有點硌腳的土路上時,他覺得自己的家鄉有一種古樸的田園美。
孫主任開始講話了,他說:“其實差生和好學生并沒有太大的差別,不就是基礎差一點,勁頭差一點,能力差一點嗎?”
大家都面面相覷,但是誰也沒吱聲,這時譚小艷小聲說了一句:“那誰還缺胳膊缺腿呀?”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倆會意地笑了。
他覺得這句話說得很到位。這個小姑娘不僅聰明,還很潑辣,她敢發表自己的觀點。其實他現在對語文教學都有自己的觀點,但他一點也沒發表,看來自己的勇氣好象還趕不上這位稚嫩的小姑娘
散會了,他們一起回辦公室,學校的大喇叭里放著一支曲子,黎威望著天空,說:“這個曲子是什么名啊,這么好聽。”
“這不是廣東音樂嗎?”她隨口說。
他看著她,有點驚詫了,這個小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黎威走得很快,是為了給辦公室開門,他掏出鑰匙,但開了幾下都沒開開。
“給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