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題,說白了就是填空題。
而后還有策論,時文,經(jīng)帖題,截搭題,九章算術……
不缺解題之法,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伯樂的賞識,教導其所得之法。
這些先不論,目前還是讓沈三郎養(yǎng)好身體,把家里的經(jīng)濟搞上去。
打定主意,魏染將野雞處理好,架好火堆,涂上采摘的蜂蜜。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烤雞當配肥宅快樂水!
這種時候,可樂還是別想了。配個野菜湯很棒了。
正準備用飯,屋外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魏染攙扶沈三郎出去。
上午回去的那幾家,家中不乏會做事的。也沒等到沈全去村長那訴苦,便讓人送來謝禮。
二十個雞蛋,一小袋紅薯,一只老母雞。
一共六個人,除去小六子,還有四人。那只老母雞算是其中兩家一起給的謝禮。
怎么看,都比小六子那一碗白米貴重。
按理說,沈三郎背上克星的名聲,村里人多數(shù)不喜與之接觸。
奈何,其祖父沈宏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而村里唯一的啟蒙先生是一個白發(fā)的老童生。
雖說沈宏不辦私塾,秀才的身份卻是實打實壓得過老童生的。
逢年過節(jié)寫春聯(lián),族里祭祀寫祭文請的便是沈宏。
這幾家送來東西,柳嫣出來攔截,送走客人,本打算攔下獨吞,正好又碰上公婆回來。
攙扶沈三郎坐下,魏染上前提著老母雞的翅膀。
柳嫣立即搶了老母雞,走到張蕓面前討好。
“娘,這老母雞最是滋補,讓三郎孝敬您二老。”
張蕓上前看看老母雞,笑著說道:“這雞是養(yǎng)著下蛋的雞,先留著。”
呵,明目張膽把母雞充公。
“分十個雞蛋給五郎補身體,讀書人費腦子,多補補。”
呵,要了老母雞還不算,還要掠奪十個雞蛋!
五郎是你孫子,三郎難道不是你孫子嗎?
五郎被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三郎如今可是傷了腿,臥榻養(yǎng)身體,走動不得。
當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魏染心里盤算,是爭,還是忍……
拿定主意后,魏染抱著那小袋紅薯走到張蕓跟前。
“祖父,祖母,三郎是您的孫子,這些紅薯我們也不要了,就當是孝敬您二老了。”
“不必,還是你們留著吃。畢竟是他們送來的謝禮。”張蕓也不是那么摳門的,本打算要了雞蛋和母雞,嘴上說著不用了,卻還是接過魏染手上的紅薯。
看了一眼詫異的沈三郎,魏染遂又說道:“當初說好的,不向長輩要糧食。三郎斷了腿,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左右三個月是干不了活了。”
一聽這話,柳嫣第一個急了。
三個月干不了活那可不成!
“還有一個月就秋收了,地里面一堆活,家里就那么幾個男人,難不成讓公公也跟著去地里忙活嗎?”
沈宏是秀才,就算是窮酸秀才,那也是不會去地里干活了。丟臉面不說,他自己一把年紀了,也掄不動鐮刀的。
張蕓誤以為魏染打公中銀子的主意,端著架子說了一番。
“你與三郎成親,是三郎的妻子,也是沈家的人,到時候你去地里幫忙。如若你跟著你母親做女紅貼補家用,三郎看大夫的銀子也有了。”
魏染心底冷笑,就知道你們這兩個女人心眼多。
“女紅我不會,我年紀跟四妹一般大,能做什么。況且,一個月后,三郎要去縣里考縣試的。”
這次,不用柳嫣發(fā)難,張蕓第一個甩臉色。
“縣試?都十五了,縣試考了幾次,都過不了。再考也是浪費財力,三郎不用走仕途,家里有五郎考科舉就夠了。”
柳嫣連忙附和:“母親說的對,三郎不合適,還是不要浪費財力,五郎聰慧,公公知道的。”
沈宏好面子,又不愛說話,在家中,大權在張蕓手上,他變得更加沉默。如今被柳嫣點到,他輕咳一聲點點頭。
“五郎雖說才九歲,也可以下場試一試了。”
張蕓瞥了一眼沈三郎,遂又說道:“秋收期間,五郎好好在家看書,準備縣試,三郎到時候看身體如何再做安排,你,也跟著去地里面忙活。”
魏染剛想反駁,卻被三郎打斷了。
“祖母,阿染還小,地里的活干不了。”
聽到這話,魏染心中微微一喜,這小子還行。
張蕓轉頭瞪著沈三郎說道:“有什么干不了的。你祖母我像她這般大的時候,不也是什么粗活累活都干么。你妹妹在家不也是要喂雞,跟著她母親做飯,是個人就能干活。”
越說越氣,張蕓的音調拔高幾許,瞪完沈三郎瞪魏染。
年紀小就不用干活嗎!
難道娶妻回來是要擺著看的嗎!
張蕓一臉不爽,沈三郎卻還要往上湊,魏染連忙站到他面前擋住。
“既然是家里的活,每個人都有份。家里有多少田地,可以按著人頭分工,到時候就不會出岔子,我和三郎應該做的活,自然是一分都不會少做的。”
魏染仰著頭,頂著假笑看著張蕓。
此話一出,眾人微微一愣。往日,都是大家一起干,村頭的忙完了,再去村尾。
沈全是老二,家里有兩個兒子。三叔沈越家里人口也不少,卻是三個女兒,都是年紀不大的。
每次干活,柳嫣少不得私底下埋怨一番。總覺得自己家做的多,得的少。
不管多少活,都是大家一起干,又不細分,一點也不公平。從早忙到晚,還吃不上一口熱乎的!
越想越心酸,柳嫣連忙看向張蕓,委屈巴巴地說道。
“我們家五郎要專心念書,到時候肯定沒時間去地里忙活,以免三弟一家覺得心里不平,要不就提前分工一下?”
張蕓也不想最喜歡的小孫子受到排擠,便點頭同意了。
本來是把沈三郎和魏染算作一人,歸于沈全一方,三叔沈越算一方。魏染主動提議與沈三郎算一方,并且按兩人算。
能把活分出去,柳嫣等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眾人散去,魏染喊了一聲:“糟了!”便著急地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