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鳶再次出現在蘇下弦視野中時,他仿佛覺得整個大廳都亮了起來。
白色的紗裙,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的臉,在她那煙波浩渺的氣質襯托下,仿若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小仙女。
他微微蹙眉,就是太瘦了,皮膚白的沒啥血色,看來以后要好好養著才行。
“走吧。”上官鳶看著蘇下弦愣神的模樣,她唇角勾起。
她沒想到這具身子,幾乎完美繼承了她上一世禍國殃民的容顏。
看來,很多事情,早就冥冥中注定了。
“鳶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楊素珍看著準備離開的兩人,眼里滿是不舍。
上官鳶轉身看向她,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上官鳶被她收養后,就一直叫她楊媽媽。
這‘媽媽’二字,她是決計不能叫的,定會折了她的壽。
于是她輕聲叫了一句,“素珍,你也要好好的,如果他欺負你,你一定要讓我知道哦。”
她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李輝陽。
被點名的李輝陽想到剛才上官鳶看他的眼神,還有那突然飛起來的骨灰盒,立馬閉上眼睛,也不哼唧了,盡量縮小存在感。
腦海里只有一句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楊素珍愣了一下,沒想到上官鳶會對她直呼其名,但想想她的腦子不好使,也就釋然了。
還微笑著將二人送出門。
……
快關門,楊素珍老子叫你關門,都是你干的好事,救了一個惡鬼回來!
走到門口的上官鳶聽到李輝陽在屋內壓著嗓門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她轉身看了一眼身邊神色如常的男人,知道他并未聽到李輝陽的話,有神力存在于體內,五感敏銳度肯定異于常人。
上車后,蘇下弦看了一眼抱著骨灰盒一直不說話的上官鳶,心軟了一下,“軍院是個大家庭,你去了之后,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
上官鳶輕哼了一聲,去哪里她倒是無所謂,初來乍到,在哪里都一樣,反正無牽無掛一個人。
上車后,上官鳶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
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舍不得眨眼,怕這只是黃粱一夢。
但原主記憶里關于城市的有用訊息太少,看了幾分鐘后,上官鳶不得不接受一個讓人有些惱火的現實——
她不但不識字,而且街上的這些東西,她也完全不認識。
“現在距離商朝有多少年了呀?”她將目光從街景上收回,看向認真開車的少年郎。
這孩子的側顏也好看吶!
前方恰好是紅燈,蘇下弦轉頭挑眉看上官鳶一眼,才說道:“你問的是哪個王在位時的商朝?”
哪個王?
想到那個王,上官鳶的手緊了緊,聲線冷漠了幾分,“商姬。”
“商姬?距離今天一千六百三十四年。”蘇下弦說完,亮起了綠燈,他啟動車后,又開口說道:“史書記載商姬是歷史上帝齡最短的王,只在位十天,你為什么會想著問起他來?”
“十天?”上官鳶不由地拔高聲線。
她十二歲,商姬繼位,直到她六十歲去世,王都沒變過。
哪里出了問題?
時間太久遠,史官記錄出了遺漏偏差?
她的記憶出了錯?
亦或是他們所在的不是一個世界?
“商姬的爹是商邈嗎?”她必須要確認一下,現在這個世界,是否還是自己的那個世界。
“是,商朝統治時間最長,最偉大的王,商邈。”他的話出口后,上官鳶的表情更怪異了。
偉大?商邈?她嗤之以鼻。
商邈在位的時候,一直嚴厲打壓普通修行者,整個商朝除了王族,幾乎沒有外姓修行者,這樣的商朝一直被周邊的小國欺凌,百姓過的怨聲載道。
一直到了商姬架空商邈權利的時候,修行者的日子才好過起來,商朝的國力才開始強勁,普通百姓的日子才有所好轉。
“上官鳶,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些訊息的?”蘇下弦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上官鳶愣了一下,腦海里開始搜索有用的信息,猛地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出現在腦海里,對,那個東西叫什么來著。
哎,原主的這腦瓜子真的不夠用。
“就是,那個……”她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電視的形狀。
比劃完畢之后,她有些懊惱地抬頭看向一臉懵逼的蘇下弦,“小弦兒,我不是傻子!”
她可不想被別人當成傻子,這樣對原主也不公平,她只是靈智未開全。
蘇下弦可能是第一次被人稱呼‘小弦兒’,眉頭深深蹙起張張嘴,吐出口的話卻是:“我知道你不是。”
“你知道?”五寶看著蘇下弦的表情,就知道他敷衍他,于是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我這叫大智如愚。”
“嗯,上官鳶是在藏拙,聰明的上官鳶,一定能在學院里學有所成的。”蘇下弦半認真地說道。
平日里他是嚴師,很少鼓勵旁人,第一次說這樣違心的話,他原本以為會不習慣,沒想到從善如流。
這孩子……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上官鳶轉頭看向蘇下弦,這孩子還真好騙,這也信?
不過看到一個漂亮孩子順著自己,心情頓時美噠噠,對這個新世界,也多了幾分憧憬。
到了醫院,上官鳶被蘇下弦領到外科。
醫生詢問了上官鳶一些情況后,上前來查看她的傷勢。
“創傷面積不大,但傷口很深,所以才會一直血流不止,傷口已經被處理的很好……”
“醫生,32床病人李煜突然陷入了昏迷狀態,他的家屬都不在。”
一個護士闖進病房,打斷了醫生的話。
“準備急救,我馬上到。”醫生給護士交代了上官鳶傷口后續的處理方法后,快速出了病房。
李煜?
楊素珍的兒子,那些陌生的記憶開始在腦海里運轉起來。
李煜一個月之前開車和楊素珍出去旅游時,從盤山公路上摔下懸崖,車出事的那一瞬,他就將楊素珍護在懷里,車跌落谷底后,他陷入昏迷,而被他護著的楊素珍只有一些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