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棠所托非人。
兩個月前,謝觀玄親自給松陽縣令寫了信,助她和離。
他又憐她只身一人,孤苦伶仃,將她接來京城安置。
如今,要迎她入府做平妻了。
謝觀玄帶著宋惜棠來見我時,我正在清點我的嫁妝。
當初嫁給謝觀玄時,我帶了八十抬嫁妝。
如今要一件件清點好,換成銀票,去獄中打點。
謝觀玄踏進門。
我將冊子收好,站起身。
他說:「惜棠想住這個院子,你騰出來吧。」
聲音冷漠,且果斷。
不容我商量。
這個院子離謝觀玄的住處最近。
院子里繁花似錦,有他親手栽下的海棠。
紫藤花架下,是新婚時他為我搭的秋千。
宋惜棠站在他身后。
嬌嬌怯怯地探出頭。
露出一雙帶著艷羨的杏眼。
我抬眼,第一次拒絕他:「不可以。」
「官邸足夠大,并非沒有她的容身之處,為何非得是這里?」
她拽了拽謝觀玄的衣袂,有些不高興。
謝觀玄面色陰沉:「因為惜棠喜歡。」
「因為這里的海棠花,本是為她種下的。」
原來,這里自始至終都是為宋惜棠準備的。
宋惜棠對我彎了彎唇。
笑意溫柔,像青磚黛瓦邊生長的垂絲海棠。
我盯著她看。
謝觀玄便將她擋在身后,語氣森冷:「你今日便搬出去吧。」
「乖一些,別讓大家難堪。」
我垂下眼睫,低聲說道:「好。」
我爹已下獄。
我最大的倚仗沒了。
謝觀玄,再也不用與我相敬如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