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顧元稹就見樓玉皎瞬間沉下了臉。
“和離？”她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顧靖手捏緊成拳，冷聲控訴。
“這三年，我弟弟在你公主府過得如履薄冰，人人稱他駙馬，可他卻過得連個奴仆都不如，只能日日看著你跟其他男子濃情蜜意。”
“他為你卸下戰甲穿上素衣洗手作羹湯，樣樣盡心盡力，甚至為你差點丟了性命！只盼能將你頑石一般的心焐熱！”
“可你呢？欺他，辱他，輕賤他！”
顧靖越說越憤怒：“三年前是我的一意孤行才令吾弟淪落至此，顧靖悔不當初?！?p>
顧元稹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顧靖身邊。
看著顧靖發紅的眼眶，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捏緊了般難受。
他紅著眼開口：“哥……不是你的錯，我知你是為了我好……”
顧靖卻聽不見。
他極壓抑地咳嗽了一聲，又轉為漠然語氣：“只盼公主簽了這字，此后，我們顧家與公主府恩斷義絕！公主與我弟弟，自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樓玉皎眼中滔天怒意化為冷笑，聲音里盡是嘲諷。
“顧元稹既然妄想得到不屬于他的東西，那所受的一切便與人無尤。”
“更何況你們把本公主當什么了？”
“這樁婚事當初是你們顧家自己求的，既如此，再不愿也給本公主自己受著！”
顧元稹看見大哥驟然蒼白灰敗的臉色，終于還是忍不住嘶啞道：“夠了，樓玉皎！”
但那如秋葉般蒼涼的聲音悄無聲息散去，不起波瀾。
樓玉皎說完拂袖而去。
顧元稹固執地留在原地想要握住顧靖的手，想要留在他身邊，卻只是徒勞無功。
哥哥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若是知曉，大哥又該怎么辦……
隨著樓玉皎遠去，一陣強烈幾乎撕碎靈魂的引力傳來將他拉離，他瞬間出現在近月樓門口。
耳邊傳來眾人細碎的竊竊私語聲。
“剛才那個殘廢是曾經的楚國戰神顧靖？他竟敢讓公主跟他弟弟和離？！”
“他自己被太傅千金退婚就罷了，竟然連弟弟的姻緣都不放過。”
顧元稹神魂一震，大哥被退婚了？
他竟毫不知曉……！
“要我說，這個大哥倒比弟弟識趣的多，知曉自己一個殘廢配不上名滿盛京的太傅千金，也不糾纏，就那顧元稹不要臉，仗著顧家有功求皇上賜婚！”
這時，林婉儀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你們說夠了沒有？”
一群人做鳥獸散。
樓玉皎站在門口，抬眸看了一眼二樓包廂位置。
“顧元稹人不在手段倒是不少，先是夏懷，又是顧靖，不就是想逼我去鎮國寺把他請回來？”
她臉上的嘲諷愈深，冷冷吐出兩個字：“做夢！”
定定看了她許久的顧元稹露出一個支離破碎的笑。
他不明白，上天讓他以這樣的方式跟在樓玉皎身邊，難道就是想讓他更深刻的了解樓玉皎有多厭惡他嗎？
林婉儀皺起眉，走近樓玉皎：“你不是一直想擺脫顧元稹，方才為何不簽了那和離書？”
樓玉皎倏然轉頭看她，眼神冰冷，嘴角似笑非笑：“怎么，和離了讓你嫁給他嗎？”
林婉儀也冷下眉眼：“公主慎言！”
兩人正對峙著，突然，快馬的嘶鳴聲響徹整條街。
一道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邊疆急報！快快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