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慘了慘了!這一敲,要出人命的啊!”
“快讓開啊。”
眼見就是一場慘劇,圍觀的人終究有些不忍,紛紛驚呼出聲,附近鋪子里的吃東西的客人們也紛紛走了出來,緊張的觀望。
夏悅娘自然也察覺到了身后襲來的風聲。
本來,以她跆拳道黑帶五段的身手,對付這樣一個婦人根本不在話下。
可是,之前的夏悅娘,就算眾人不常見到她,想來也是知道底細的,她現在要是露一手,豈不被人質疑?
她如今孤身帶著小奶娃,難免有人打主意,會功夫的事,將是她自保的秘密武器……
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鍋鏟襲到。
夏悅娘腳步一滑便躲到了一邊。
“卟嗵~~”婦人身形太過龐大,揮舞的力道控制不住,落空之后,整個人收勢不住,直接撲倒在地,激起塵土無數。
夏悅娘連退幾步,避開了那塵地飛揚的圈子,站在一邊嫌棄的揮著手趕去面前的浮塵。
這一撲,腳下的地都顫了三顫。
難怪說有些人的腳跺一跺,地要抖三抖,如今這婦人華麗麗一撲,也算是驗證了這句話果然是真理了。
夏悅娘忍了笑,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很驚訝的看著那婦人說道:“喲,您就是想向我道歉,也不用行這樣大的禮呀,我膽兒小,怕折壽呢。”
“阿娘。”一直被夏悅娘吸引著目光的土根這會兒算是被“震”醒了,飛快的跑上前想扶起婦人,無奈,他的身子骨太過瘦弱,連抬起婦人一條手臂都嫌吃力,扶了半天,愣是沒能撬動婦人分毫。
“土根娘,你還好吧?”漢子見狀,忙也跟了上去,吃力的拉起了婦人。
婦人的臉、前襟就像演小丑的角兒似的,滿滿的灰土。
漢子見了,多少有些不高興,看著夏悅娘說道:“悅娘,好歹是鄉鄰,怎么能這樣呢?”
“我怎么樣了?”
夏悅娘之前見他制著他家婆娘,對他還算有些好感,可這會兒,聽到這話便不樂意了,沉著臉問道。
“難不成我站著任她打才是鄉鄰?被她打死了才是鄉鄰?這會兒和我說鄉鄰,方才罵我阿娘罵我的時候,怎么就記不得是鄉鄰了?”
“悅娘……”漢子有些吃驚的看著夏悅娘。
這、這哪是平時那個靦腆的小姑娘……
“悅娘也是你能喊的嗎?”夏悅娘冷眼看著他,“我們也只是鄉鄰,僅此而已。”
“呸呸呸……”婦人還在吐嘴里的灰土,她瞪著眼看著夏悅娘,想罵,可是,嘴里的土讓她很不舒服,只好一個勁兒的呸著,等著稍稍順了些,她一把推開了身邊的漢子和土根,“嗷”的再次撲了上來,“你個小***,敢這么對老娘!老娘今天跟你個小***沒完!”
夏悅娘皺眉。
她一向稟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方才的反擊,她也沒想做得太狠,可沒想到這婦人居然不依不撓。
好吧,一而再,再而三,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想到這兒,她迅速的側身,單手抓住了婦人的大拇指,就勢反掰到了婦人身后,右腳尖輕輕巧巧的踢在了婦人的膝彎上。
“啊!”婦人慘叫一聲,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夏悅娘也是存了心要狠治,此時,她還沒有半點兒松勁,婦人這一跪,她的膝蓋也直接頂住婦人的后背后,將婦人結結結實實的壓趴在了地上,一只手反扣著婦人的手,另一只則托住了婦人的肥下巴。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等到眾人看清楚,婦人已被制得鬼哭狼嚎。
“你再作一個試試。”夏悅娘將整個人的力道,都壓在了這條腿上,耳邊低低的響起,“信不信,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我……”婦人嚇得趕緊把剛要嚎出去的哭聲給收了回來,整個人發抖。
“還有,別再讓我聽到一句你誣蔑我阿娘的話。”夏悅娘這才緩緩的松開了手,慢慢的站了起來,清冷的說道,“她已經死了,你們就不怕亂嚼舌根多了,她來找你們么?”
“咳咳!”婦人這次也不需要人扶了,一得到自由,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驚恐的連連點頭。
“管好你家的人。”夏悅娘不屑的掃了漢子和土根一眼,“以后想吃豆腐就用真金白銀來買,別拿那賣不出去的燒餅來占這便宜!”
“悅娘!”
這時,隔壁劉婆子匆匆從自家鋪子里出來,手還濕濕的在身前的圍兜上不斷的揩著,來到夏悅娘身邊,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見她沒事,才皺著眉看向那一家三口,說道。
“阿壽啊,你好歹也是個硬漢子,怎么就放任你家婆娘這樣胡來?土根也十五了,嘴上不積德,你們就不怕他娶不著媳婦兒么?”
“嬸兒……”漢子委屈了。
這會兒,他真的什么都沒做啊。
“悅娘,不怕,我們回去。”劉婆子理都不理他們,推著夏悅娘往回走,邊走,邊還回頭教訓他們,“人心哦,人家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就剩下小丫頭了,你們還忍心欺個小丫頭?就不怕遭報應啊?沒看到悅娘這丫頭被你們逼得性子大變了嗎?”
“嬸兒,我們可沒有說什么啊。”旁邊有人笑著附和。
“行了,方才你沒瞧熱鬧?我看你們,就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劉婆子嫌棄的揮著手,驅著門前圍觀的人,“都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說罷,一把拉住夏悅娘的手,將她拉回了鋪子里:“悅娘,你是姑娘家,跟她較什么勁,沒得招人閑話,趕緊回去吧,我方才聽到娃兒在哭了。”
“是。”夏悅娘垂了眸,乖乖的跟著劉婆子回自己的鋪子。
眾人見好戲散場,這才紛紛散去,街頭很快恢復了秩序,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也露了出來。
車廂的布簾撩起些許,露出半張臉。
“哥……大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趕車的是個青衣丫環,她瞧了瞧街面上,側頭喊了一句,又迅速的瞧了瞧四周,改了口。
“阿巧,那女子是誰?”車中人好奇的問,望著豆腐鋪的眸,呢喃了一句,“身手不錯……”。
小小的東凌城里,居然還有閨閣女子會功夫……看來,又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