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棍棒一下下地揮向她。
程父的謾罵縈繞在她的耳邊，而她渾濁的目光卻只是緊盯著那扇門。
可直到意識模糊，那扇門依舊緊閉著。
“咔噠”一聲，大門突然開了。
季暖喘著粗氣抬起眼，眸光一亮：是沈聞川嗎？
“老，老程……老太婆出事了……”
吳芳眼神一片慌亂，白色的上衣帶著點點血跡。
不是沈聞川，季暖正失望閉眼之際卻又因吳芳嘴中“老太婆”三字緊繃起來。
“怎么回事？”程父收了棍子，不耐煩的問道。
季暖拼命撐起身子，咳了一口血踉蹌的沖了出去。
“死丫頭！給我站住！”
季暖捂著劇痛的肩膀奔跑在小路上，身上的病痛像是一顆攔路石，絆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她嗚咽著，強迫自己站起來。
她不能讓奶奶出事，決不能！
等到了奶奶的住處時，她愣住了。
幾個小時前還安慰她的奶奶此時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鮮血。
季暖所有的疼痛好似都被眼前這一幕奪走了，她紅了眼撲上去：“奶奶——”
鄰居聽到季暖的呼救，幫忙打了120。
救護車呼嘯而過，季暖緊緊握著奶奶的手，淚如雨下。
直到要進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季暖靠在墻邊，緩緩滑落蹲在地上，眼淚爬滿了臉。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殘存的親情，沒了奶奶，她就是個真正的孤兒了。
整整兩個小時，醫生才從里面出來。
“老人家傷及肝臟，又失血過多，雖然搶救過來了，但還是要去ICU觀察幾天。”
看著昏迷中的奶奶被推進ICU，季暖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吳芳打她，她認了，可是奶奶已經快八十歲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的眼眸漸漸染上了一層恨意，雙拳緩緩緊握起來。
第二天傍晚。
沈聞川從律所回家，正為季暖沒有去律所等他感到放松時，卻在家門外看見了季暖。
嘴中無情的話因季暖滿是傷痕的臉卡在喉中。
沈聞川蹙著眉，半晌才道：“你又來干什么？”
季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切切：“小叔，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想了很久才決定來找沈聞川，他是律師，而且就算他不喜歡她，兩人好歹也認識了十多年，不可能見死不救。
“什么事？”沈聞川聲音冷淡。
“幫我打官司。”季暖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心中沒了底。
沈聞川打量了她一下，嗤笑出聲：“你是又跟哪個混混打紅眼了，還是混到被別人告了？”
季暖眼眸一震：“我……”
“另外，你有錢請我做辯護律師嗎？”沈聞川拒絕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暖捏著空蕩蕩的褲兜，心中一陣悲涼。
沈聞川的話堪比程父的棍棒，但這一下砸在了她的心上，力道也更甚。
“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你會替我辯護嗎？”不知怎么的，季暖突然問了句。
沈聞川看著她哀戚的目光，心中煩悶：“不會，因為你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