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要離開東宮的頭天晚上。
東宮忽然降了旨意,是蕭策親自進宮,去請的皇后懿旨。
將同樣是白身平民的白鳳嚀封為了四品的良娣,比他許給我的寶林足足高了五級。
他大張旗鼓,當晚,宮中設宴。
連我這個廢奴都收到了酒。
一個叫阿玖的秀氣宮娥羨慕極了,一個勁來跟我說:「姑姑,你要是不走,這也可以是你的啊。殿下喝了酒,現在可好說話呢。剛剛賞了兩個姐姐東西了。姑姑,你不如去求殿下,現在肯定可以。」
我微笑摸摸她的頭:「去玩吧。」
她不懂蕭策。
對這個高位上的施予者來說,向來是,我可以給,你不能搶。
他所做不過是要我后悔,但真的去求他,等待的恐怕是更多的羞辱吧。
冷宮三年,那微薄的情分和回憶,我不想盡數踐踏殆盡。
我環顧四周,屋內簡單極了。
從冷宮帶出來幾樣能用的東西,想來因為晦氣被處理了。
房中的東西都帶著東宮標記,這是不能帶走的。
脫下宮衣,能穿的竟然就只有曾經進冷宮那一套自己帶的舊衣。
穿著舊衣,卻沒想到在花園撞上了剛剛冊封的白鳳嚀。
她看到我衣裳挑了挑眉,回頭去看蕭策。
「殿下,妾看不如留下桑虞姑姑在這吧——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蕭策掃過我舊衣,帶了淡淡的笑意,看著我。
我知道他這個表情,在他復出后,好幾次等那些舊敵時都是這個表情。
他在等著我去求他。
白鳳嚀也說和:「桑虞,你和殿下慪氣什么呢?說句軟話呀。你難道不會么?你真是急死我了。」
彈幕開始有了點不同聲音。
【怎么感覺女主有點綠茶,是故意這么說的吧】
【剛剛女主明明還說女配是為了錢才進冷宮,當初拿了一塊金子,在外面三年可掙不了這么多】
【為什么會覺得女配會求啊?女配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女配賤?女主的身份更那個吧……】
彈幕散去。
不怪蕭策。
這三年,為了他能在里面活下去,我求了無數人,侍衛,太監,送餐的宮女,好像習慣了求人。
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這宮中最賤的一個奴。
但,在宮外,我也曾是阿娘阿爹手上的寶貝。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再求人。
蕭策又說:「阿嚀,你不懂,她這是嫉你……」
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聲清朗的咳嗽聲。
「太子殿下,皇弟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