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中的記賬本,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這個本子,可是我拿捏丁志平最好用的手段。
他那么看重自己老師的身份,肯定不敢輕易跟我撕破臉。
我把被弄亂的書桌恢復原樣,可惜鎖被撬壞不能用了。
也不知道八十年代,買鎖要不要票。
家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顧思思置辦的,每一樣都傾注了她的心血,我舍不得毀壞。
于是我把屬于丁志平的東西都收到箱子里,頓時感覺眼前的空間舒服多了。
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下午還得正常去上班。
剛到車間,顧思思的好閨蜜王春蘭就急匆匆地拉住我,一臉關切地問:“昨天去給你婆婆過生日,沒鬧出什么亂子吧?”
我看著她,心中有些感慨。
這王春蘭,30多歲也沒結婚,還宣稱要一輩子不婚,在八十年代,堪稱異類。
真不知道她和顧思思性格這么迥異,怎么會成為好朋友。
我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你知道這年頭離婚怎么離嗎?”
王春蘭頓時呆住了,半晌才找回聲音:“你確定了?孩子怎么辦?房子怎么分?”
我平靜地說:“閨女歸我,兒子歸丁志平,房子是廠里分給我的,當然歸我。”
王春蘭皺了皺眉:“這么簡單?你養孩子不問他要點錢嗎?”
不愧是時代先鋒,最初的震驚過去,她現在已經接受良好,還興奮地給我出謀劃策,想讓我從丁志平那多撈點錢。
錢,我當然不會便宜了他。
不過記賬本這個把柄,我不打算告訴王春蘭。
見我沉默,她拍拍我的肩膀:“你別多心,我就是害怕你吃虧。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能讓你這么個軟性子的人下決心離婚,肯定也是他做了什么豬狗不如的事。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
其實,這背后的故事,沒多少人知道。
顧家當年成分不好,慌亂中顧思思和丁志平領了結婚證。
一大家子自認為是顧思思的救命恩人,連婚禮都沒給他們辦。
顧思思沒抱怨,還對他們心存感激。
可換來的是什么?
是偏心,是磋磨,一輩子就這么憋屈地過去了,最后什么都沒留下。
過去的顧思思已經死了。
明天開始,我要為她討回公道,活出我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