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楚安冒雨走回家屬院。
看著一排排整齊利落的紅磚瓦房,和墻上刷得‘軍民一家親,團結起來搞建設’的標語,才有種真的回到幾十年前的真實。
找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門,推門進去。
屋子空蕩蕩的,只有桌上放著一只紅雙喜牌的熱水壺。
爸媽不喜歡他,結婚什么東西都沒給,更別說給談思韻彩禮了。
他帶來的東西很少,除了一個醫(yī)藥箱,只有幾套衣服。
他離開這里,根本不需要收拾東西。
邵楚安吐了一口氣,進廚房用土灶做了頓飯,剛要吃,門吱呀一聲,談思韻滿身濕氣進屋。
他一抬頭,就和女人冷淡的眸光撞上。
身材高挑的女人堵在門口,遮住身后的光亮,常年不改的清冷的臉上,對自己只有疏離。
瞥見他手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談思韻下意識蹙眉:“我說過很多次,不用特等我跟你吃飯,我不吃這套討好。”
在她眼里,邵楚安的每一個舉動都別有用心。
可這一次,邵楚安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殷勤的纏著她。
只是放下菜碟,淡淡回答:“好。”
他安靜吃自己的飯,到引得談思韻探究多看了一眼。
這時,隔壁院子傳來一聲呼喚:“楚安,是思韻回來了嗎?我這屋子漏水,能不能請她過來幫我看看?”
是隔壁的常浩輝。
邵楚安和常浩輝是同父同母,命運卻截然不同。
常浩輝跟著爸媽在首都千嬌萬寵長大,和談思韻還是高中同學,而邵楚安一出生就意外丟失,被姥姥撿去撫養(yǎng)長大。
姥姥去世,他被認回常家,沒幾天就和常浩輝來軍區(qū)相親。
之后,他莫名中藥和談思韻睡在一起,而常浩輝也另一位營長伊琦微,生米煮成了熟飯。
事后,所有人指責是他搞鬼,因為他會醫(yī)。
因為他得了好處,攀上了前途最好,軍官世家的談思韻。
談思韻捏著鼻子嫁給了他,卻沒給他一個好臉色。
常浩輝也娶了伊琦微,家屬院內,兩家的院子緊挨在一起。
關門的重聲打斷邵楚安的思緒。
他抬頭,只見談思韻匆匆離去的背影。
如果是從前,他這會就跟著一起去隔壁了。
談思韻總是對常浩輝隨叫隨到,他吃醋不滿,總想在常浩輝面前宣誓***。
可談思韻喜歡常浩輝,自己的做法就像跳梁小丑。
現(xiàn)在,隨他們去吧。
獨自吃過飯,談思韻還沒回。
邵楚安沒在意,把剩的飯菜放進灶里,轉頭就進屋睡覺了。
第二天。
邵楚安照常去衛(wèi)生所上班,跟領導提了辭職,和談思韻離婚后,他就不會繼續(xù)待在軍區(qū)。
隨后清點他負責的中藥藥材,收養(yǎng)他的姥姥是苗醫(yī),他學了一身中醫(yī)的本領。
清點完畢,發(fā)現(xiàn)他制作的外傷藥膏幾乎告罄,這可是軍隊的必需品,絕不能少。
于是邵楚安脫掉白大褂,換上80年代的確良藍布長袖襯衣,背著藥簍上了后山。
一忙就是一天。
傍晚天暗,邵楚安才下山。
經過河邊草叢,不小心碰到癢癢草,身上迅速起了紅疹子。
他忙加快步伐,跳進淺灘,不等騷癢緩解,不遠處忽然傳來“嘩啦”一聲。
緊接著,沒穿衣服的談思韻的頭浮出水面。
看清是他后,神色一冷,冷聲斥責:“追女人追到洗澡的河里,邵楚安,你簡直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