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郁啟時繼續看文獻，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六點。
他隨便弄了點吃的，沒考慮沈知柯。
沒想到剛在桌邊坐下，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郁啟時抬起眼看她，有幾分驚訝。
沈知柯脫了外套掛到衣架上，說：“好香。”
郁啟時坐著沒動，說：“需要的話自己盛。”
沈知柯默了一下，走到餐桌旁。
“明天要不要去五峰山，你不是說想去那邊花海徒步嗎？”
郁啟時愣了一下。
每年八月，五峰山上就會盛開成片成片的秋菊，美不勝收。
他想去，還因為山上有一座供著和合二仙的道觀，名叫和合寺。
相傳只要在寺中的情緣樹上掛上紅紙，便能讓人姻緣美滿，心想事成。
從前，對于自己和沈知柯，他真的有太多愿景了。
郁啟時扯了下嘴角：“你今年突然有空了？”
曾經，他每年都會提一次，可每次沈知柯都是用課業太忙拒絕了他。
沈知柯說得隨意：“嗯，我負責的案子完結了，有幾天假期，可以一起去。”
郁啟時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好。”
畢竟是他以前一直想去的地方，等出了國，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有機會再去。
見他同意，沈知柯抬腳進了廚房。
郁啟時拿出手機刷刷朋友圈。
沒想到手指往下一劃，便是周康銳的最新動態。
是半個小時前發的，配圖是一張整理好的行李箱。
“好開心！明天可以和朋友一塊去五峰山玩！”
郁啟時沉默了一瞬。
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周康銳，沈知柯又有什么理由突然愿意和自己一塊出去玩呢？
第二天一早，郁啟時便和沈知柯一塊出發了。
在一起兩年多，她的車里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東西，倒是掛著一個周康銳送的毛絨掛件。
紫色的絨毛，看起來很軟和，和她冷色調的車內布置格格不入。
可也明艷鮮活，應該同周康銳帶給她的感覺一樣。
一路上，郁啟時沒有說話的心思，看著文獻睡著了。
到了五峰山后，沈知柯便一直張望，想找到周康銳的身影。
郁啟時裝不知道，什么都沒問。
到了山上的民宿，沈知柯便如愿看見了正在辦入住的周康銳。
郁啟時想，如果沒看見周康銳身邊站著的人是楚夢的話，沈知柯應該會更高興。
沈知柯上前一步，臉色很難看：“怎么是你們兩個一起來的？”
楚夢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說：“沈知柯，你還真夠陰魂不散的。”
與周康銳二人世界的算盤落空，看見后面的郁啟時，她的一腔邪火便往他身上撒。
“郁啟時，市區里的商場不夠你去的？非要來五峰山上干嘛？”
郁啟時一愣，涼涼地看她一眼：“腳長我身上，要你管。”
見郁啟時反駁，楚夢越發生氣：“誰稀罕管你，自己管不好女人要別人為你操心。”
郁啟時再好脾氣也難以忍受下去了：“你有病去治，行嗎？”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周康銳立即裝模作樣地勸道：“哎呀！你們別吵了！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這點小事有什么好吵的？”
郁啟時心口猛地一攥。
是啊，最好的朋友。
他和楚夢在一個院子里長大。
那時候，兩家的大人都很忙，沒空照顧小孩。
而楚夢家情況更特殊，父母聯姻，各玩各的，當小孩不存在。
她那時候是個悶葫蘆，餓了甚至都不說，還是郁啟時發現她暈屋里了。
之后的很多年，郁啟時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笑的，都會顧念到她，幾乎是當親妹妹一樣對待。
可之前，她為了追周康銳，竟然把他的論文都完完整整地發給了周康銳。
還不以為意，美名其曰同學間的互幫互助，就像自己以前幫她一樣……
郁啟時回過神，深深看了楚夢一眼，然后一字一句道。
“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