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自腳底升起。
李婉儀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懷疑我是偷了許超英的錢?”
慶向南皺起眉頭,沉默下來,卻沒有否認。
李婉儀心口重重一沉,只覺可笑。
她恐怕是第一個被自己丈夫當小偷的女人吧。
李婉儀紅著眼,將自己口袋里的贖條拿出來:“這是我當了我爺爺留給我的嫁妝的錢,我沒碰你的錢,更沒有碰許超英的!”
“慶向南,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可我也有自尊,也有底線,你憑什么因為許超英的一句話,就這么懷疑我?”
她哽著嗓子,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慶向南一時怔住,他低頭看了她遞過來的贖條,隨即語氣緩了下來:“既然是誤會一場,我會去跟超英解釋清楚的。”
沒有道歉,沒有解釋。
慶向南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將她所有的委屈揭過去。
這一刻,李婉儀更是確認今生自己要離開他的念頭是正確的。
她抬手擦干眼淚,不再多說什么。
慶向南瞥她一眼,語氣卻仍然是帶著不信任:“怎么突然想開餐館了?別又跟當初恢復高考時那樣,是三分鐘熱度。”
李婉儀沉默一瞬,瞬間想起了從前。
當初她看見許超英跟慶向南說說笑笑,談天說地,自己卻說不上話,心里很是難受。
于是一看到恢復高考的新聞,她就跟慶向南說想提高學歷。
那時慶向南對此很是欣慰,也竭盡全力地幫她。
可是在努力過一段時間后,她卻忽然說不想學了,他一直以為她是吃不了學習的苦,中途任性不想學。
真正的原因前世她到死都沒有告訴過他。
其實是因為,她無意聽到慶向南和發小的對話。
——“李婉儀那腦子,我沒期望她能考上什么大學,她要是能比得上超英一個手指頭,我都謝天謝地了。”
——“她趁早放棄,我倒是松口氣。”
前世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在她努力去跟上他的步伐時,他卻嫌她是累贅。
也就是自那之后她整個人變得越發偏激。
回過神來,李婉儀沒有多解釋,只是說:“這一次,我不會再半途而廢了。”
慶向南凝眸看她,仿佛想要從她眼中看穿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許久,他才開口:“隨你,不過我這幾天還要去外地出任務,你安分些,別給我惹麻煩。”
在他的心里,好像她只會惹事。
慶向南回屋收拾好行李,匆匆離去。
李婉儀看著他背影消失,才緩聲回應他最后一句話:“你放心,很快我就不會再給你惹一點麻煩了。”
她回到房間,打開了自己的賬本,上面零零散散記下的日常開銷,總計是五百塊。
五百塊,是她在慶家這些年的所有花費。
也是她欠慶向南的人情。
等餐館確定下來,賺到五百塊后,她就可以跟慶向南一刀兩斷。
從這天以后。
李婉儀每天依舊堅持跑步,剛開始時她只跑一公里就累得大汗淋漓,可慢慢的堅持,她已經能跑個五公里了。
等身體適應運動后,她就開始為自己加了鍛煉強度,跑完步后,她回到院子里將木桶提滿水當啞鈴舉。
偶爾有鄰居撞見,諷笑她做假把戲。
可李婉儀不在乎,她知道,別人的眼光比不上自己的健康重要。
同時,她還不忘到處去找店鋪。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總算把餐館的門面給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去辦經營許可證。
可這個年代,辦證手續麻煩得很,李婉儀一連跑了幾天,證都沒有辦下來。
這天她奔波一天回來,剛進家門就看見站在客廳里眉頭緊皺的慶向南,坐在椅子上尷尬的許超英。
以及迎面而來的潑悍許母。
“李婉儀!我跟向南他媽已經商量過了,你這個身子生孩子是夠嗆,現在我給你個抱兒子的機會,我讓我女兒給小慶生個男孩,給慶家傳宗接代,你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