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紛紛朝來人請安。
“參見太子殿下。”
褚弗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凌亂不堪的花,又抬眸掃視眼前的兩人。
“庶女又如何,如今在東宮,梁昭訓(xùn)位分比你高,你見她不請安就罷,還在這出言諷刺,府中的規(guī)矩是被你學(xué)到肚子里的嗎。”
他說話毫不客氣,絲毫不在意梁婉玉那逐漸蒼白的臉龐。
而梁婉玉低著頭,死死咬著嘴唇,聽著這一番話,心中更是涼了半截。
“殿下,您聽我解釋......”
“不必了,這花園中的花也是婢女們悉心呵護出來的,你如此隨意踐踏,且不守規(guī)矩,便回你院子里罰抄女經(jīng)三日,之后再出來吧。”
梁婉玉也沒想到自己剛從牢里出來,轉(zhuǎn)頭又被罰了,心中雖然不甘,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她惡狠狠的轉(zhuǎn)頭瞪了梁婉思一眼,隨后便向褚弗謝罪,帶著婢女離開了花園。
而褚弗也并未多做停留,又瞥了一眼梁婉思后甩袖離去。
三日很快就過去。
這日夜里,梁婉玉看著桌上抄寫的滿滿當當?shù)?**,手中加重了握筆的力度。
梁婉思不止一次讓他在太子殿下面前失儀,這一筆賬她一定要好好算回來!
“走水了!快來人啊,汀蘭閣廂房走水了!”
“咳咳咳——”
梁婉思是被一股濃烈的黑煙給嗆醒的。
她昨日早早的就歇下了,一時清醒時,她只覺得燥熱難耐。
最后撲面而來的就是濃烈且嗆人的濃煙!
待她瞪大眼睛一看,周圍的物件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的臉上瞬間帶上了驚慌,一時間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直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再次將她喚回思緒。
糟了!
自梁婉思想要沖過火焰逃出屋子,可火勢太大,且前面已經(jīng)被阻攔了去路。
再往窗口一看。
只見熊熊烈火在不停的燃燒著,她隱隱約約看到有人在外面不停的潑著水。
“咳......”
她痛苦的咳嗽,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
梁婉思想要站起身來,可到底是煙氣太濃,她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
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難道又要死在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之中嗎?
“昭訓(xùn)!救命啊,梁昭訓(xùn)還在里面!”
耳邊隱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梁婉思想要奮力的睜開眼睛,可終究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直到最后梁婉思更是完全的失去了意識,外界的一切都與她再無關(guān)系了。
大火仍舊無情的燒著,屋外的人歇斯底里,屋內(nèi)的人毫無生氣。
府上的侍衛(wèi)及時來到,有人沖進火海之中,在熊熊烈火里找到了梁婉思。
不久之后,汀蘭閣的大火終于被撲滅。
“昭訓(xùn)可醒了?”
小翠在外面熬好藥,端進屋子里來,她看到婢女們進進出出,隨口問了一句。
得到的都是統(tǒng)一的回答:“不曾。”
她眼神里帶著難掩的失落,輕生走入房中。
床榻上的人雙眸緊閉,眉頭輕蹙。
她面色蒼白,若不仔細查看,都看不出她那微弱的呼吸。
小翠將人扶起,用勺子一點一點喂了藥。
“咳咳咳——”
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女人嘴里傳來,小翠嚇得一哆嗦,她趕緊將人放下,吩咐婢女去請御醫(yī)。
“昭訓(xùn),昭訓(xùn)你醒了!”
她熱淚盈眶的看向梁婉思,眼淚在下一秒奪眶而出。
梁婉思只覺得耳邊仍舊是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燒的聲音,想要說話,嗓子卻是像被刀片劃開一般刺痛。
身上虛弱無力,察覺到一旁有人哭泣,梁婉思努力的偏過頭來,就看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翠。
“昭訓(xùn),你終于醒了,嗚嗚嗚......”
她這兩日精疲力盡,鞠躬盡瘁的服侍著梁婉思。
御醫(yī)說她吸入過多濃煙,且昏迷太久,若是再不醒過來,恐怕就......
“咳咳,哭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給我,給我倒杯水。”
梁婉思強忍著喉嚨腫的疼痛,神色痛苦的說了一句話。
小翠這才反應(yīng)過來,開心的去倒了一杯水。
御醫(yī)就在此時來的。
“昭訓(xùn)身體受損嚴重,這些日子定要好好療養(yǎng)。老夫開的藥,五日之后再換一副。”
御醫(yī)收回搭在梁婉思手腕上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前些日子他被請來,梁婉思已經(jīng)奄奄一息,若不是褚弗送來人參吊著梁婉思的命,恐怕也熬不過今日了。
“有勞劉大夫了。”
梁婉思倚在床榻上,身體極為虛弱。
得知梁婉思醒來,太子妃宋清音便帶著一眾妃嬪來到了。
一踏入院子里,就見的馮錦繡臉上那淺淺的笑意。
而宋清音走在最前沿,腳步快速的帶著眾人。
一時間,小小的院子里擠滿了人,再加上各嬪妃帶來的補品,更是閑的捉襟見肘。
“妹妹今日可覺好些了?”
宋清音坐在椅子上,抓著梁婉思的手關(guān)心的詢問道。
“多謝娘娘關(guān)心,劉太醫(yī)剛開了藥,妾身好多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關(guān)心著,正說著,屋外就有人銳聲通報:
“太子殿下到——”
除了梁婉思,眾人紛紛起身,走到門口相迎。
“參見殿下。”
褚弗淡聲應(yīng)了一聲,便大步走到屋內(nèi)。
只見梁婉思那虛弱的面龐,他心中忍不住燃起怒氣。
那日的大火生得著實蹊蹺,除了汀蘭閣主院,其它廂房無一幸免,又恰好只有梁婉思被困在里面。
于是他不免感到疑心。
“梁昭訓(xùn),身體好些了嗎。”
他站在一旁,身后眾妃嬪各懷心思,她們來這只不過是做做樣子。
若是梁婉思救不回來,那她們在場所有人都少了一個敵人,若救回來了,卻也重創(chuàng)了她。
“多謝殿下關(guān)心,妾身已無大礙。”
兩人客氣一番,好像只是相敬如賓的夫妻,卻沒有一絲愛意。
得到了梁婉思的回答,褚弗心中松了一口氣,只是那燃起的怒火卻不曾被澆滅半分。
府中眾人皆知,他最厭惡勾心斗角的宅中之斗,可如今她們卻不僅僅是爭寵如此簡單,竟有人開始起了殺人之心!
“那日大火著實蹊蹺,為何偏偏燒了偏殿,主院卻相安無事,為何只有梁昭訓(xùn)被困在房中!”
南職轉(zhuǎn)過身來,語氣中滿是怒意,臉上慍色翻涌,劍眉微挑。
他那帶著冷意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此話一出,妃嬪們紛紛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