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的這些話就是故意說給馮錦繡聽的,作為太子妃,她自然是沒有辦法朝其它嬪妾出手,但若是有個人能夠替她,也是何樂而不為。
褚弗本就厭煩爭寵斗亂這些戲碼,若是被發現了追究起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當她的知情達理的太子妃。
馮錦繡臉上倒是沒有表露出過多表情,剛想說些什么,宋清音又再次開口。
“好了,留妹妹在這里如此之久,倒是耽誤妹妹的時間了。你也回自己院子里做些女工吧,本宮就不留你了。”
下了逐客令,馮錦繡也不再好意思多帶,她甚至也不愿意在這里,于是便行了禮趕緊離開了祥瀾苑。
她一踏出院子,臉上那副假意的笑容瞬間垮了下去。
婢女跟在她身后,不解的詢問馮錦繡。
“良娣,太子妃這是什么意思。”
馮錦繡甩了甩手上的帕子,不屑的說道:
“當然是要我出手教訓教訓梁婉思了。畢竟太子妃說的也不無道理,既如此,咱們就去看看那位昭訓妹妹吧。”
說罷,兩人便來到了梁婉思的院子中。
此時的梁婉思正在修剪自己養的花,心情很是愜意。
“妹妹果真好雅致。”
正仔細的照顧著花圃,身后一道嬉笑般的女聲響起。
梁婉思轉過身來,面上帶著微笑,恭維般的走上前去說道。
“我不過是無聊瞎擺弄擺弄,馮良娣突然來到我的院子,我也來不及準備,真是待客不周,還望良娣不要見怪。”
她將人請到屋子里,讓小翠去泡了一壺茶。
“昭訓說的哪里話,我來未曾通報,倒是給你添麻煩了。”
兩人都在假意客氣,梁婉思知道馮錦繡前來可不是為了跟她在這里推搡,定是又有什么壞心思憋著呢。
于是她也細心的觀察著馮錦繡的神情。
“妹妹這個廂房不錯,比我的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殿下對你如此上心,真是令人羨慕。”
馮錦繡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簡單樸素,且好無趣味,她只是故意這么說罷了。
“哪里話,倒是借了良娣的福,您看不上這,才輪得到我住進來。”
梁婉思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自己出丑,她也毫不在乎,順著馮錦繡的話往下說。
梁婉思倒是要看看她心里賣的什么葫蘆。
“不過妹妹入府如此之久,還不曾給我請過安,你畢竟是我院子里的人,東宮可是有個規矩,你是需要給我晨昏定省的。”
確實是有這樣一條規定,只是當初馮錦繡不太喜歡,就取消了。
梁婉思倒是每天都會去給宋清音請安,馮錦繡那幾乎不怎么去過。
只不過她現在提起這事,顯然是故意的,故意忘記當初她所說的話。
梁婉思沒有回答,她雖然面上帶著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手中把玩的茶盞,她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馮錦繡。
“怎么,梁昭訓可是不愿意?”
沒有得到梁婉思的回答,轉頭過去卻發現她的神情只是淡淡的,馮錦繡便不耐煩的詢問道。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整個院子里都顯得異常的突兀。
梁婉思笑著轉過頭去回答:
“這既是東宮的規定,那我定是要遵守的,日后我會到良娣那里去請安。”
她怎會不知,其實這都是馮錦繡捉弄她的把戲。
眼神閃過一抹狡黠,她心中也有了不少打算。
“既如此,我瞧著今日時辰還早,那便請昭訓晚膳之前要來給我請個安才是。”
馮錦繡拿起手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留下這句后,然后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梁婉思守著規矩,立馬起身相送。
“昭訓,她這分明是欺人太甚!”
看著馮錦繡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小翠在后邊跺了跺腳,不服氣的抱怨道。
梁婉思倒是沒說什么,收起臉上的笑容再次坐到榻上。
她端起已經放涼的茶水,喝了一口后便抬眼看向了屋外的小花圃。
茶雖是涼的,可人間還是有美景所在。
就好比如自己,雖然在東宮里過得不算很好,但她的目的還未達成,總不能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輕易言棄了。
“她是良娣,我是昭訓,府上的規矩你該比我知道的多,今日怎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沖撞了她,可不只晨昏定省這般容易了。”
她并未覺得這有何不妥,如今將這規矩恢復,就少了日后被人嚼舌根的可能。
“奴婢只是替您不平。”
小翠將梁婉思手中的涼茶倒掉,再沏了一壺熱茶。
梁婉思沖她溫柔一笑,眼神投向不遠處,思緒遠飄。
她自然不會像前世那般逆來順受,任人宰割。
那樣痛苦的下場,她已經嘗過一次,老天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她定不能再重蹈覆轍。
只不過時機還未到,自然只能找機會再進行反擊。
小翠看她想的出神,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這些日子,梁婉玉回到了自己院子倒是冷靜了一段時間。
雖然心中恨意翻涌,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她今日卻好巧不巧地在后花園中碰到了梁婉思,又想起自己鋃鐺入獄,還是因為眼前這位笑得格外燦爛的女子。
于是,梁婉玉心中怒意瞬間翻涌,她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走上前去,搶先一步,扯過梁婉思想要摘下的花。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來這花園中觀賞,只不過這朵花姐姐瞧著實在漂亮,別想著折了送給殿下,妹妹還是再找找吧。”
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眼神里卻充滿了對梁婉思的不屑。
梁婉思絕對沒有說什么,轉身就要去尋找別的花朵。
沒想到她看上一朵梁婉玉就搶去一朵。
“姐姐怎會如此喜歡妹妹看上的東西,還是說姐姐只喜歡從我手里搶東西。”
梁婉思也不再與她客氣,轉過頭來,帶著質問般的語氣,毫不顧及顏面的脫口而出。
梁婉玉也沒想到,現在梁婉思居然敢對自己叫囂了。
她記得之前的梁婉思可是一個低聲下氣的受氣包。
“對,我就是喜歡從你手里搶東西,那又如何,你就該讓著我!”
她說罷,便將手中的所有花朵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腳踩了個稀爛。
“你們在干什么!?”
一陣清冷且嚴肅的男聲從假山后傳來,梁婉玉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