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婢女得到吩咐,趕忙來到梁婉思的院子里將人請了過去。
“哼,梁婉思,本宮定要你好看!”
不一會兒,梁婉思在婢女的帶領下來到了祥瀾苑。
一踏入院子里,剛行過禮,就聽到宋清音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對她呵斥道:
“昭訓真是好規矩,見了本宮不跪下行禮就罷,還如此敷衍。”
梁婉思聽了只覺得一頭霧水,心中不免疑惑。
自己這幾日明明沒有招惹宋清音,怎么今日就被挑刺了。
無奈,誰讓自己只是個昭訓呢。
于是她跪下身來,又畢恭畢敬行了一個禮。
“妾身見過太子妃殿下。”
看到梁婉思如此卑微,宋清音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是眼底的惡毒不曾消減半分。
“去拿一壺熱水,本宮要看看,昭訓沏茶的能力到底是有多出眾,才引得殿下頻頻前往。”
不一會兒,一壺燒的滾燙的熱水端上。
梁婉思打量了堂上端坐的女人一眼。
還是畫著精致的妝容,衣服樸素不失華麗,只是眼底多了一分涼薄。
梁婉思微微一笑,向宋清音行了禮。
“妾身露拙了,但還是比不上殿下大方得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夸完一番,她接過婢女手中的水壺,開始沏茶。
一盞熱茶快速泡好,梁婉思端著茶水來到宋清音面前。
那燙人的溫度從指尖傳入心肺,卻不見得宋清音接過。
可不曾想,她卻借機發難于梁婉思。
一旁的婢女看到宋清音神色,立馬知意的快步走上前去,將梁婉思手中的茶盞撞倒!
滾燙的茶水連著茶葉潑往宋清音那做工精致的繡服上,眾人大驚失色。
“好你個梁昭訓,本宮只不過是讓你敬個茶,居然敢潑我!”
她用手帕假意著急的擦著茶漬,嘴上語氣狠厲的說道。
宋清音看向梁婉思的眼神里好似淬了毒一般,兇惡又恨意滔天。
“罰你到屋外給我罰站三個時辰 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給梁昭訓送任何東西!”
話音剛落,她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而梁婉思心中只覺無奈,自己明明是被撞到,反倒被罰在艷陽之下罰站如此之久!
看著那炎炎烈日,炙烤著大地都冒著熱氣。
她嘆了一口氣,領命站于屋外。
誰讓她只是一個昭訓,想要報仇,還需忍氣吞聲。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那艷陽之下罰站一個時辰之后,她便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梁婉思被懲罰后暈倒的消息,不到片刻便傳到了褚弗耳中。
彼時褚弗正在書房練字,下人前來稟報時尚未當回事,只因罰人的乃是太子妃。
東宮上下誰人不知,太子與太子妃青梅竹馬,琴瑟和鳴,自然不會為了區區一妾氏被罰而動怒。
也如下人猜測,褚弗聽聞后下筆只微微停頓片刻,又喚了下人送水來凈手。
下人道:“太子妃與殿下分開后便撞上梁主子,想來是有爭鋒,是以便罰了梁主子站規矩......”
褚弗心道清音的氣性愈發大了,也不免覺得遭此橫禍的梁婉思有些可憐,終究還是因著他的緣故,若縱容下去,他心中倒有些許愧疚。
“叫府醫過來,再差人告知太子妃莫要太過了......”他頓了頓,“罷了,只叫府醫過來便是,總歸還得孤親自過去。”
否則依著宋清音的性子不僅不會停手,反而會變本加厲。
府醫走得快些,先去了一步,他到時府醫已經在為梁婉思醫治。
宋清音在一旁瞧著倒沒阻止,只是依舊心悶,瞧見褚弗來了便故意側過了臉,只當沒看見。
侍女跪了一地,褚弗目光掃過靠在侍女懷中的梁婉思,便見她面色蒼白,連唇色也不再嫣紅,眉間隱隱簇起,瞧這病弱之態,叫他原本只有的一分愧疚也化成了三分。
“怎的成了這樣?”
宋清音還以為他是來哄自己的,聞言霎時醋意翻涌:“殿下叫府醫過來也就罷了,怎得還特意過來,難道怕我將人罰死不成?”
褚弗聽這滿是醋意的話嘆了口氣:“你呀,我若不來,你還想將人磋磨成什么樣?不過是站規矩罷了,吃點教訓倒也沒什么,但既然已經暈倒,又何苦再為難?”
宋清音驕縱,他心知肚明,看在兩人多年情誼的份上他也愿意包容,只是這種驕縱還是會偶爾叫他頭疼。
“將人送回她院子里吧,清音,你若還氣著,便與我好好說道,不要牽連旁人,你身為太子妃,應當端莊慈愛,此次的確做的有些過了。”
“殿下竟還為這女人說話?”宋清音唇瓣一抿,她見梁婉思暈倒時也有些愧疚,本就想叫人停手了,奈何又聽褚弗此言,頓時想起梁婉思眼巴巴給褚弗送去點心的事。
她可不信梁婉思的解釋,心中只覺狐媚子勾人,而褚弗竟還上鉤了,為著狐媚子訓斥自己,莫不是改日這東宮就要變天了?
便見她背過身去,手中的繡帕擦拭著眼尾。
褚弗聽到細小的抽泣聲,苦惱道:“孤并非此意。”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覺著妾善妒?”她有些咬牙,“既然殿下要妾慈愛,那不如妾也寬恕了梁奉儀,總歸都不是什么大事,妾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
“你何必再賭氣?”褚弗正要哄人,卻見宋清音已然落下一滴淚,用繡帕抹去后便急急的往自己院中走去,瞧著是不愿再與他多說半個字了。
褚弗嘆了口氣:“總是這樣。”
若是宋清音愿與他好好說話,不要為了這點小事爭吵,東宮也就會平和許多了,可偏偏她就是這么個性子。
“那先前您準備要送到太子妃那兒的東西?奴才還要送去嗎?”
褚弗嗯了聲:“送過去吧,總是要讓她知道,孤心中有她一席之地,是任何女人也無法取代的,無論東宮有再多女人,她都是孤的正妻。”
“啪嗒——”
宋清音憤憤的回了自己院子,怒意還未消散,便想也不想將桌上的茶盞扔出門外,正好砸在了前來送東西的下人身上。
下人手中捧著的錦盒滾落下來,里面一枚精致的同心結玉佩摔在了地上,碎成兩半。
“娘娘饒命!”下人連連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