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夜深了,妹妹還是盡快回院子歇息吧。若是殿下看到,定要說你不守規矩。”
她不愿意再聽馮錦繡的話,讓婢女將人送走了。
人走之后,她一氣之下將那繡繃摔在地上。
“區區一個良娣,還到我面前來嚼舌根。真不怕本宮責罰!”
婢女小心的撿起繡繃放回原位,服侍宋清音卸妝休息。
她躺在床上,思緒遠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腦子里不斷回想著方才馮錦繡所說的話,心中的醋意愈發濃烈。
明明自己才是與殿下恩愛的太子妃,殿下怎會對一個昭訓上心。
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讓殿下如此關心。
正想著,屋子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竟是有人進來了。
“清音可睡了?”
一陣溫潤的男聲從門口處傳來,宋清音剛想起身,轉念一想,又躺在床上分毫未動。
“殿下這么晚了還來祥瀾苑,不應該是去昭訓妹妹那嗎。”
她的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傳出,褚弗聽了有些一頭霧水。
他更了衣,小心的躺在床上。
伸手從宋清音身后將人攬入懷中。
“可是生氣了?你是太子妃,別人都比不上你。”
他耐心的哄著宋清音,聲音溫潤綿延,大掌捂著宋清音的雙手放在她的胸前。
“身上怎么這么涼......”
“身上涼不可怕,就怕到時候心也涼了,殿下不如去陪陪妹妹,反正我的院子也不算清冷。”
褚弗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女人就是如此爭寵不斷,雖然府中不曾出現太嚴重的問題,每每聽到這樣的話,他也有一些頭疼。
“清音在胡說什么,梁昭訓經歷可憐,我那兩日就去陪她說說話。這不是回來陪你了嗎,別生氣了好不好。”
說著,他的手自摩擦著宋清音的里衣,手上的溫熱與冰涼滑膩的肌膚想觸,讓二人都不由多了一絲戰栗。
褚弗緊貼著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而出,隨即將人放平。
宋清音心中雀躍,眼中劃過一起得意,潔白的玉臂勾上了褚弗的脖頸,呼氣如蘭,“殿下覺得,是妾身好些,還是梁昭訓更好呢?”
褚弗一愣,神態幽深,宋清音卻仿佛沒有感覺道,繼續說道,”也對,妾身是正兒八經嫡女出身,可比不上那些庶女的狐媚子做派,有怪不得殿下喜......”
宋清音話還沒說完,褚弗便猛地起身,然后側身躺到了一邊,“本宮突然感覺累了,早些睡吧。”
“殿下你......”宋清吟一愣,但見褚弗已經轉過了身子,卻也只能閉嘴,然后憤憤地轉過了身。
......
翌日。
褚弗進宮上朝。
宋清音一覺醒來,摸著一旁早已沒了溫度的位置,又想到昨日馮錦繡所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叫來婢女給她洗漱之后,便悠哉悠哉的到花園里賞花。
連著幾日,褚弗都在哄她,只是她心中不肯接受褚弗的示好,一連幾日都不同褚弗說話。
這日,褚弗親自到東街的什錦鋪買了一些點心,都是宋清音喜歡的口味。
帶回府后,她居然賭氣般的將點心全都賞給婢女。
見狀褚弗也不說什么,畢竟幾塊點心罷了,也沒必要跟婢女們較真。
于是他也有些疲憊,經過這件事后,褚弗也不再理會宋清音的小脾氣,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只是這日恰好為花燈節,往日里他們兩人總歸要到街上看一看百姓的生活。
想到這,褚弗又放下身段,再次來到祥瀾苑。
此時,宋清音正枕著下巴,坐在窗邊發呆。
窗外春意盎然,玉蘭花開得極美。
那玉蘭花香隨著清風飄入房中,不時還有幾朵花瓣飄落。
此時,一瓣落花飄在宋清音頭發上,褚弗看到這一幕,眼神瞬間柔和下來。
宋清音想得出神,未發現褚弗來到。
等到他輕輕拂去宋清音頭上的落花,宋清音才恍然回神。
“殿下,您怎么來了。”
話音剛落,她臉上閃過糾結之色。
自己明明還在生氣,怎又如此期盼褚弗得到來。
只見褚弗微微一笑,眼中碧波蕩漾。
“你忘了今日可是花燈節,出去走走吧?”
他坐到一旁,拂去桌上的落花,眼神溫和盯著宋清音。
宋清音被他看的臉色泛紅,隨后慌忙低下了頭。
“不必了,殿下還是找昭訓陪您去吧。”
她干脆站起身,回到床榻上。
“妾身有些乏了,殿下請回。”
宋清音毫不留情的拒絕,褚弗聽罷,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于是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
夜晚,他一個人在集市上逛著。
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乏恩愛的夫妻,兩人提著花燈跑到河邊,許下愿望一起放走花燈。
他一時看得出神,卻不知身后一個可疑的人正悄悄靠近。
待他反應過來時,只能堪堪躲過那人的襲擊。
肩上被刺了一刀,從前至后完全貫穿。
褚弗吃痛,臉色瞬間發白。
他皺著眉頭,快速閃身給刺客一腳。
事發突然,暗衛來不及做出反應。
等到將人抓住之時,那人已經咬舌自盡。
“屬下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安慰首領領著眾人跪倒在地,臉上的惶恐不減半分。
“派人去追拿刺客!來福,回府。”
褚弗捂著肩膀,忍著劇痛擺了擺手。
百姓們遭到這一經歷,四散奔逃。
侍衛走上前來扶住褚弗,幾人快馬加鞭一路趕回東宮。
而在路過一個小鋪時,褚弗一眼就看到了門外掛著的蝴蝶燈籠,以及一旁擺放的簪子。
他頂著傷痛下了馬車,將東西一一收入囊中。
回到府上,太子遇刺的消息早已傳遍東宮,可她仍舊放不下臉面來到褚弗院子里詢問一番。
但褚弗派身邊的侍衛將東西送來祥瀾苑時,她又把人給轟出來了。
得知消息的褚弗心中終于忍不住發了火。
“將東西都丟了吧。”
太醫在一旁替他包扎,他額頭上浸出些許細汗,卻還是吩咐侍衛把東西給處理掉。
侍衛看了看褚弗,心中猶豫。
“殿下,這可是您給太子妃買的......”
“本宮自然之道,丟了就丟了。”
他語氣里帶上了冷淡,也讓屋內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于是接下來幾天,褚弗都不再理會宋清音的無理取鬧,更是不踏入祥瀾苑半步。
“殿下,太子殿下這幾日都到昭訓那去了。”
宋清音的婢女向她說道。
聽完這個消息,她一把摔了桌上的所有東西。
“殿下真是好雅致。”
她心中愈發覺得褚弗對梁婉思上了心,更是不甘。
臉上往日維持的矜持在這一刻分崩離析,胸膛被氣得上下劇烈起伏著。
“去看看梁昭訓在干什么,把人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