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伯府。
“啪——”
瓷杯被一下子砸碎在地上,碎片四濺,甚至有的往腳上飛去。
周景辭整張臉陰沉至極,陰云密布。
“姜瑜清這個該死的***!竟然讓我們如此丟臉!”
許氏猛地一拍桌子,滿臉怒意。
周景辭更是咬牙切齒:“母親,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許氏狠狠地咒罵著,隨后又將目光挪到了周景辭的身上:“景辭,如今府中入不敷出,吃穿用度都十分拮據。之前也是靠著姜瑜清的嫁妝才能過的松快些,你可千萬不能同意和離啊!”
她眼神狠厲,周景辭也沉沉點頭。
“景辭,你照我們之前說的,今晚就去,不能讓她有時間防備!”
許氏定定看向周景辭,神色嚴肅。
周景辭顯然也正有此意:“孩兒明白!”
......
雖有前侍衛的警告在前,姜瑜清還是沒有放下尋找真相的動作,只不過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既然那人專門警告她,自然不會馬上撕破臉,可又擔心惹惱了那暗中兇手,只能格外注意。
夕陽西沉,漫天橙黃燙紅的霞光被黑云壓下。
“還是一無所獲嗎?”
陽春站在姜瑜清的身邊搖了搖頭。
姜瑜清抿唇不語。
天色漸黑,陽春著手去點燭火。
姜瑜清將手上的信紙放在火苗上,冷冷看著它化為一灘碎煙灰。
不斷生事的淮安伯府眾人,暗中強大的害父兇手,遲遲沒有解決的和離,一件一件壓在心頭。
姜瑜清有些煩悶,揮了揮手讓陽春先去休息。
自家小姐的情緒也很是影響陽春,她猶豫地看了幾眼,還是小聲將門合上退下。
許多事都毫無進展,只能擱置。
姜瑜清心里無奈,卻又沒有什么睡意,隨即翻了本古書在燈下細細讀了起來。
黑夜漸深,一股涼風襲來,吹得燭火一動。
“誰?!”
姜瑜清猛地被嚇了一跳,警惕地環視了周圍一圈。
沒有什么發現后又些許心悸地繼續看。
可看來看去,總有些被盯著的不自在。
她抬頭看了看窗外高懸的明月,按著胸口狂跳的心臟,到底還是將書放下。
“也該睡了。”
她低聲呢喃一下,掌著燭火往床邊走去。
驀然之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誰在哪!”
她被嚇得一揮燭臺,瞳孔也因為恐懼而皺縮。
只見自己方才坐著的椅子處站著一個黑影。
身形高大,卻沒有一絲聲響。
姜瑜清的手緊緊攥著燭臺,眼神更是死死盯著那團黑影。
他是誰?他想干什么?
是之前她派出去的人又被殺父兇手發現了?
對方看她糾纏不休,上門來滅她口的?
府里巡邏的侍衛每半個時辰一換班,他是趁此機會溜進來的?
現在正值換班時間,即使她大聲呼救想必侍衛也沒法及時過來營救。
現在只能自救了!
只要他敢過來,她就將燭臺砸過去!
“姜瑜清,你也會怕嗎?”
那人的聲音沙啞低沉,顯然是特意壓著嗓子,根本聽不出來究竟是誰。
姜瑜清腦海里不斷搜刮著記憶,可因為慌亂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沒法分辨聲音的主人是誰?
如此深夜,陽春只怕已經睡熟。
此刻的她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姜瑜清的手顫抖著,燭火也在不斷地抖動。
她驚恐的樣子顯然逗樂了黑衣人。
他一個閃身瞬間站到了姜瑜清的身前,還不等她反應,瞬間取下她手中的燭臺,隨手扔掉,燭臺落地發出一陣悶聲,他一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啊!”
姜瑜清驚呼一聲,慌亂中,她更是一巴掌甩到了那黑衣人的臉上。
“***!”
那黑衣人怒喝一聲,伸手就要將姜瑜清撲倒床上!
就在姜瑜清幾乎絕望之時,只聽得耳邊驀地響起一聲——
“嘭——”
清脆悅耳。
她面前黑衣人的身子僵硬一瞬,轉頭看向身后,手緩緩抬起摸到腦后,昏暗的燭火下,可以看到一灘猩紅的血。
黑衣人身后,一個小丫鬟手持燭臺,做敲打狀,滿面驚慌之色。
“小姐!你沒事吧!”
陽春趕緊將腿軟的姜瑜清扶起來,卻見她臉上的驚慌失措與無助早已消失,只剩下一雙恨意滿滿的眼。
她整理好外袍,在陽春的攙扶下起身。
兩扇門被人推開,守在暗處的侍衛魚貫而入。
手持棍棒和麻袋的眾侍衛三兩下將黑衣人打倒,套進麻袋中。
在陽春攙扶下站穩的姜瑜清幽冷的目光落在腳下那不斷動彈的麻袋上,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有些人還真是死性不改。
她臉上的驚嚇之色還未隱去,卻隨即轉為惡意滿滿的笑,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她怎么能不成全他們。
姜瑜清一腳踹向麻袋,下一刻便聽到里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殺豬般慘叫。
里面還能是誰?不就是那賊心不死的周景辭嗎?
還好她早有防備,知道以周家人的性格不會這么容易善罷甘休,將府里的守備設置的外松內緊,暗處埋了不少侍衛看守。
姜瑜清眼中滿是慶幸之后的后怕,腳下一發狠,足尖直直地攆上了麻袋里的一角。
不出所料,慘叫聲此起彼伏。
姜瑜清頓時覺得身心愉悅。
落到她手里,不吃點苦頭怎么行?
“陽春!”
姜瑜清低喝,陽春附身上前。
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狠絕:“丟出去,給我打一頓!”
“是!”
話音落下,陽春示意守在房里的侍衛們將麻袋拖出去。
幾個侍衛上前,將那不停動彈的麻袋一整個舉了出去。
剛一出屋,麻袋被一下子摔在地上。
里面瞬間響起一道痛呼。
“敢擅闖我們府邸,好大的狗膽!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陽春跟著出了屋門,滿眼放光,叉著腰指著麻袋命令道。
侍衛們當即摩拳擦掌,一人一腳往那麻袋上暴踹起來!
“啊!”
只聽得里面的人連連痛呼,到最后有氣無力地求饒。
侍衛們打得爽快,哪里理會?
直到漸漸聽不到聲才松了手。
姜瑜清冷眼睨著,又一腳踩了上去。
于是響起了一聲極小的抽氣聲。
“這賊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闖本小姐的宅子,想必是京都中無名姓的采花賊!惹到本小姐那就是踢到鐵板了!把他給我押去官府!”
周景辭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都碎了不知道幾顆。
這下哪里還不明白?他這是上了姜瑜清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