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瑩腳步一頓:“你這是什么意思?”
孟超英看了看周圍來往的人群,輕聲道:“打算出差一段時間,怕你遇見什么需要用錢的事。”
畢竟離婚這種事,不適合在大街上提起。
可剛到家門口,許心瑩就被叫去開會了。
孟超英看著那背影,苦澀一笑。
她真的很忙,忙到他從來不敢向她祈求一點多余的時間。
可就算這么忙,她依然能抽出時間,去辦陶立洲隨口說出的每一句話。
或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孟超英回到家打開收好的行李,將里面的幾件襯衫取了出來。
這些襯衫,都是許心瑩送他的,這幾件襯衫雖然顏色不同,但袖口處無一例外都點綴著竹子的圖案。
他原本打算帶走做個紀念,可剛才看到陶立洲上衣口袋處的別著一個竹子裝飾,他才知道,喜歡竹子的人,從不是許心瑩。
既然人都不要了,又何必留著這些襯衫。
許心瑩回來時,一眼看見放在沙發上的幾件襯衫,她語氣溫和:“這兩天降溫,穿薄襯衫會冷?!?p>
孟超英從廚房里把湯端出來,大大方方開口:“不是,打算送人了,根本沒時間穿,放著也是浪費?!?p>
他不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襯衫,如果不是許心瑩說好看,他根本不會穿。
以后,他也不會再穿了。
許心瑩心底閃過一絲異樣,她遲疑一瞬:“你是不是還在因為今天陶立洲同志的事不高興?”
“我們倆的職業你也知道,本來就是為人民群眾服務,我以為你能理解。”
這話一出,孟超英想提前提離婚的心思淡了下去。
只怕現在說,許心瑩也會認為他是因為陶立洲鬧脾氣。
他笑了笑:“理解,先坐下吃飯吧?!?p>
許心瑩脫口而出:“我在部隊吃過了?!?p>
孟超英正在盛湯的手一頓,許心瑩似乎也意識到不對,伸手接過:“正好沒吃飽?!?p>
她坐下,不知想到什么:“說起來,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p>
“三個半月?!泵铣⒃频L輕道。
他神色平靜,可心臟處的苦澀卻蔓延上舌尖,讓他甚至嘗不出口中湯的味道。
從許心瑩知道陶立洲要來北京的消息起,他們就再沒一起吃過飯。
吃完飯后,孟超英收拾碗筷,許心瑩進了書房。
孟超英提醒道:“存折我放在你裝證件那個鐵盒子里了。”
許心瑩不以為意:“我沒什么花錢的地方,你拿著家用?!?p>
孟超英裝作聽不見,沒接話。
第二天一早,他換了衣服去警察局。
他的戶口還在北京,調職回榕城后,需要把戶口遷移手續一并辦了。
走出家屬院沒多遠,孟超英便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許心瑩和她的好朋友兼戰友周莉并肩站在樹下,陶立洲也在一旁。
周莉拍了拍許心瑩的肩膀:“心瑩,你和立洲本來就般配,現在他都放下面子追你到北京了,你怎么想的?。俊?p>
陶立洲淡淡的笑著,那眼神中卻分明有幾分期盼。
周莉又道:“人家工作體面,長得帥氣還會打扮,喜歡他的人不少,你要是沒忘,就抓點緊?!?p>
許心瑩蹙了蹙眉,想說些什么,陶立洲卻紅著耳朵打斷:“周莉,你這話不合適?!?p>
“心瑩她現在都已經結婚了,要是讓孟警官聽到多不好。”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輕了許多,神色也變得惆悵。
周莉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立洲,你這幾年不在不知道,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對孟警官沒什么感情,兩個人就是搭伙過日子而已,一直都是分房睡……”
許心瑩并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沉聲打斷:“別說了,辦完事還要回去訓練,抓緊時間?!?p>
眼看那三人一起朝前走去,孟超英的心臟又無法控制地抽疼起來。
決定離開是他的理智,可感情不是水龍頭,說關上就能關上。
沒關系,距離他離開,還有倒計時五天。
很快,這種痛苦就能結束了。
他怔怔站了半晌才邁開腳步。
到了警察局跟同事打了招呼,孟超英遞出自己的戶口本:“遷出北京?!?p>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陶立洲低沉的聲音:“您好同志,我是來辦戶口遷入的。”
孟超英轉身,恰好對上許心瑩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