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哭了一整晚,她跟春露一個屋,感情最是要好。
她掏出大半金銀塞進春露的行李,啞著聲對我說:「我頂了她的缺,她一定不想見我。冬雪,你把包裹拿給她吧!跟她說出去了也要好好過。」
可冷風如刀的傍晚,大夫人的嬤嬤就那么守著,把包裹里我們塞的錢都搜刮了個干凈。
我只能拽著春露的手,用袖子遮掩著遞過去一角銀子,最后說一句:「春露姐,多保重。」
她拼命甩脫那些人抱了我,在我耳邊輕而又輕地說:「幫幫我,幫我去找大爺,讓他來救我。」
她說的時候,董癩子就在旁邊,咧著一嘴黃牙,覬覦地看著她,大夫人把春露姐的賣身契給了他,他從此就是春露姐的男人。
我知道我不該管。可我們七歲來院里,一起度過十年光陰,那些互相庇護的往事沖散了我的理智。我守了三日,終于守到大爺。
就在我們院子外,就在他曾跟春露耳語過的廊橋下,他攔住夏荷,捏了一下她的手,笑著說:「好丫頭,這副耳墜子給你,等進了院子,爺再好好疼你。」
一句話沒說,我轉了身。
是我癡了,只是個小玩意兒,誰會在意它叫春露還是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