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頭來事情還是出了差錯。
春露歡歡喜喜繡她那床鴛鴦被的時候,被人沖進來塞住嘴綁了出去。
大大的廳堂里,她慘白著臉跪在那兒,大夫人甩出幾個肚兜對老夫人說:「還請母親做主,這個丫頭雖是您院里的,卻是個臭的。她跟馬廄的董癩子私通,這些肚兜就是證據,萬不能配給大爺?!?/p>
老夫人的面色沉下來,小輩這么罵長輩的丫鬟,這是在向老夫人叫囂,叫囂她不滿意老夫人給大爺納妾的安排。
可不等老夫人開口,她又笑瞇瞇道:「但您院里的,除了她都是好的。媳婦兒瞧著夏荷就很好,不如母親換個人,把夏荷指給大爺,也好讓大爺早日開枝散葉。」
原來不是不讓大爺納妾,只是不讓他納那個合心意的妾。
我一個丫鬟能看懂的事,老夫人自然更能看懂,她沉痛地看著春露,可只一瞬就收斂道:「老大房里的事終究是你做主。既如此,就換成夏荷吧!來人啊!把春丫頭拉出去,跟馬廄那個一起趕出府?!?/p>
從頭到尾,春露嘴里的布都沒取下來過,她惶恐地進來,絕望地出去,主人們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因為在老夫人心里,她冤不冤枉不重要,兒子房里的安寧才更重要。
這一場別人的禍事里,冷汗淋漓的卻是我這個旁觀者,我捏緊了帕子,再一次在心里起誓,我再也不要生下一個跟我們一樣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