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隨便看看。”
陸寄淮隨口扯謊。
哪怕姜姒妗抬手拿走他手中的書籍,用審視的姿態盯著他,他也面不改色。
“你什么時候對國防大學感興趣了?你從小就吃不得苦,難道還想當軍人?就算是明年再高考,這個大學也不適合你。”
說完,她把冊子放回桌上。
腰間的傳呼機響起,她看了一眼,就轉身往外走:“我得回醫院了,你有空記得去看看冬陽。”
看著姜姒妗離去的背影,陸寄淮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半晌,他解開沙袋,和姜爺爺打了聲招呼,就往醫院去了。
不是要他去看看嗎?那他就去看看。
半小時后,醫院。
很快,找到了阮冬陽的病房。
隔著玻璃窗,陸寄淮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正一臉慈愛地為阮冬陽削蘋果。
而姜姒妗正在陪阮冬陽看書,《金瓶梅》?原來姜姒妗也會看這樣的書?
阮冬陽還在裝作看不懂:“小姨,這是什么意思啊?”
陸寄淮強忍著不適,推門走了進去。
見到他,阮冬陽立馬變臉,抱住姜姒妗微微紅了眼眶求著:“哥哥,你把小姨讓給我好不好?”
“從前我沒有表明心意,是因為這一聲小姨,可如果連你都可以和小姨結婚,那為什么我不行?”
陸寄淮沒有說話,目光靜靜在病房里的幾個人臉上掃過。
沒有一個人阻止阮冬陽,他搶了北大名額還不夠,現在連女人也要搶。
陸寄淮扯了扯嘴角:“和小姨結婚,是我拿北大名額換的,你要和她結婚,那就把北大名額還給我?”
“人不能既要又要,對吧?”
阮冬陽臉色一白,眼淚當即落了下來。
陸母立刻起身維護他:“寄淮,你怎么能這樣和你弟弟說話?再說了,名額都已經給冬陽了,還給你你也改不了了啊。”
姜姒妗安慰地拍了拍阮冬陽,然后起身把陸寄淮拉出了病房。
“我讓你來看看冬陽,不是讓你來激化他的病的。”
陸寄淮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前世死亡那一天。
那時候,他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但他還是拖著病體給姜姒妗做了一大桌子她喜歡吃的菜,因為那天,是姜姒妗的入伍紀念日。
當初,他剛被接到姜家,敏感又不安。
大院的小孩笑話他被爸媽拋棄了,是沒人愛的可憐蟲。
他躲著哭,是姜姒妗哄著他,拜托他給她辦‘入伍紀念日慶祝’。
告訴他,她需要他,他很有用,更不是沒有人愛。
后來,每年她入伍紀念日那天,他都會盼著、期待著,給她準備不同的驚喜。
哪怕她后來厭惡他,他也依舊堅持。
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陸寄淮深吸了口氣:“小姨,你還記得你為什么把我從陸家接到姜家嗎?那一天,你說了什么嗎?”
姜姒妗怔住:“我……”
還沒說完,病房里傳來‘砰’的巨響——
陸寄淮側頭一看,就見阮冬陽瘋了般將頭撞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