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下,如同冰水澆頭,陸寄淮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為什么我和小姨結婚,就是在害死阮冬陽?”
陸母目光閃爍,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難堪:“冬陽他……他也喜歡姒妗。”
“他本來就因為失去父親而抑郁,現在知道你們要結婚的消息,他的病就更重了!”
“就算媽求你了,你別結這個婚,讓姒妗去陪陪冬陽,行嗎?”
陸寄淮覺得無比荒謬:“小姨又不是心理醫生,阮冬陽發病,為什么要讓她去陪?”
“自從阮冬陽來到我們家,我就一直讓步,為什么我的一切只要他想要,你們就都要我犧牲?給了北大的名額還不夠,連妻子也要我讓?”
陸母愧疚別開眼,嘴上卻依舊說:“冬陽的病真的很嚴重,他一直在自殘!”
“媽媽答應你,只要他病情好轉,等他去了北大,就讓姒妗回來跟你結婚好不好?”
陸寄淮只覺得心頭又被捅了一刀。
他雖然已經不打算和姜姒妗結婚了,可現在,他就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還不等他緩過來,門外就又沖進來一人。
是他的父親,高大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訓罵:“陸寄淮,你能不能大度一點!我們是一家人,你難道要逼冬陽去死嗎?”
“你可別忘了,你欠冬陽一條命!”
欠,又是欠。
陸寄淮死死盯著眼前兩位逼自己的血脈親人,指尖狠狠掐緊手心,一字一句——
“我欠阮家的命,這些年還沒有還清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還清?是不是要我去死才行?”
話音未落,姜姒妗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上前按住陸寄淮的肩膀:“你冷靜一點,沒有人說不結婚了,只是延后而已。”
“冬陽這一次真的病的很嚴重,你是他哥哥,難道能看著他痛苦嗎?”
哪怕已經決定放下姜姒妗,半個月后就離開。
這一刻,陸寄淮還是不自覺用力握緊了手。
他再一次被拋棄了,被所有人拋棄,包括曾經唯一庇護他的姜姒妗。
一陣心絞逼得他難以呼吸,半晌,陸寄淮終究是松開了手悲涼呢喃:“好,我同意延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好,他沒打算讓出北大名額,也不打算和姜姒妗結婚。
阮冬陽想要姜姒妗,那就拿去。
三人得到他的回答,就忙不迭離去。
陸寄淮看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后,他走到鏡子前,拿起剪刀將自己略長的頭發親手剪掉,直到剪成了寸頭。
然后他去了姜家,懇請姜老首長帶著他訓練。
國防大學需要的不僅是知識,還有強健的體魄。
而訓練,也能讓他暫時忘掉父母和姜姒妗帶來的難過。
三天后。
陸寄淮正綁著沙袋繞著大院跑步,姜姒妗突然找來。
她打量了他一眼,就詫異走來:“怎么把頭發剪了?”
陸寄淮停下,隨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熱,這樣涼快。”
這話說得通。
但姜姒妗莫名地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總感覺陸寄淮變了很多,最近不纏著她了,那天說延遲結婚,他也沒有鬧。
她皺了皺眉,最后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么多天你怎么都沒去看過冬陽,你就不關心他嗎?”
聽到這話,陸寄淮沒忍住,輕輕扯了下嘴角:“這些天你和我爸媽不都在陪他嗎?還需要我陪嗎?”
姜姒妗眉心更緊,還想說什么時,她瞥到一旁的石桌上放著本冊子——
國防大學期刊閱讀。
“國防大學?你看這個學校的介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