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寧怔怔的看著那些東西,只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
直到何皎皎一聲輕笑打斷了她的僵硬。
“謝婉寧,你結了婚又怎樣,還不是抓不住男人的心。”
謝婉寧深吸口氣,抱起那堆衣服就要離開,卻沒注意到身后何皎皎那算計的眼神。
就在她踏出門的那一刻,突然聽見‘嘭’的一聲。
謝婉寧下意識轉頭,就看見何皎皎倒在地上,腳旁邊是個炸開的暖水瓶……
下午三點,軍綠色的吉普車在衛生院門口急剎車,徐煜誠從車上匆忙走下。
坐在門口的謝婉寧一看到他就站了起來:“煜誠,我……”
可下一刻,徐煜誠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直接走進了病房。
謝婉寧頓時僵在原地,她回頭看去,只見徐煜誠坐在病床邊看著何皎皎受傷的腿,眼里滿是心疼。
這一瞬,謝婉寧的心也疼了起來。
幾分鐘后,徐煜誠走出病房,冷冷看了謝婉寧一眼,說:“跟我走。”
謝婉寧有些無措,但還是跟了上去。
吉普車一直開到大院的廣播站才停了下來。
徐煜誠看著前方,淡淡道:“何同志說是你燙傷她的,現在,你去廣播站公開給她道歉?!?p>
謝婉寧猛然攥緊了手:“不是我弄的?!?p>
徐煜誠轉頭看著她:“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謝婉寧,是你自己去道歉,還是我以上校的名義出公示?”
謝婉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如果徐煜誠以上校的身份貼大字報,她甚至會被思想部喊去談話。
而且,前線不需要一個劣跡斑斑的傳譯員。
謝婉寧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氣,她怔怔出聲:“好,我道歉?!?p>
說著,她推開車門,邁著像綁了鉛球的腳,走進了廣播站。
坐在話筒前,謝婉寧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摁開了擴音器。
“各位街坊,我是謝婉寧,因為我的原因,何同志不慎傷了腿,為此,我向她道歉……”
這句話,一連念了半小時,念到謝婉寧嘴里都有了血腥氣,才堪堪停下。
她走出廣播站,徐煜誠仍等在門外。
看著謝婉寧空洞的眼神,徐煜誠心里有一瞬間的心慌。
但很快,他就開口:“我今天去傳譯組給你請假,他們說查無此人是什么意思?”
謝婉寧指尖一顫,這么快,就開始銷毀她的信息了嗎?
迎著徐煜誠疑惑的眼神,她竭力平靜開口:“可能是他們查漏了?!?p>
徐煜誠皺了下眉,但也沒多想,直接說道:“走吧,回家收拾你的東西?!?p>
謝婉寧下意識抬頭,徐煜誠這是……要趕她走嗎?
看著她驚顫的眼神,徐煜誠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硬著聲音說。
“我會在部隊給你安排宿舍,你去那里住,再到大院住下去,還不知道你要對何同志做出什么事來?!?p>
原來又是為了何皎皎,謝婉寧突然覺得有些想笑,可眼眶卻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最后,她什么也沒說,沉默的上了車。
回了大院,收拾完東西,不過過去了一小時。
徐煜誠看著那個袋子,不由開口:“就這么點東西?”
謝婉寧無聲的笑了笑,點頭:“嗯,也沒什么好帶的?!?p>
畢竟,她離開徐煜誠的倒計時,只有12天了。
12天后,有關‘謝婉寧’這三個字的所有東西,都將煙消云散。
徐煜誠沒再多問,提著袋子直接上了車。
部隊在深山里,除了窗外樹葉的簌簌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徐煜誠看著前方,突然開口:“去了部隊,不許跟任何人透露我們的關系。”
聞言,謝婉寧嘴里發苦。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跟徐煜誠的戰友們沒什么交集。
部隊里的人只知道徐煜誠結了婚,但對她卻是一無所知。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車子緩緩停在部隊宿舍前。
門口的士兵看見徐煜誠,立刻行了個禮:“上校!”
徐煜誠點了點頭,那年輕士兵看著跟在后面的謝婉寧,好奇問道:“上校,這位是?”
徐煜誠還沒開口,謝婉寧便回答了。
“你好,我是徐上校的遠方表妹,謝婉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