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婁與征急匆匆趕到醫(yī)院。
病房里一團糟,孟慧雪疼得在地上打滾,醫(yī)生和護士無法不能靠前。
而宋父宋母心疼得要命,卻都拿她沒辦法。
看見婁與征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與征,你快想想辦法讓她冷靜下來!”
可不等婁與征做什么,孟慧雪看見他來,就撲到了他的懷里:“小叔,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為什么一睜開眼就看不見你了?”
婁與征只好溫柔勸慰:“好,我不走,你千萬別做傻事?!?p>
孟慧雪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醫(yī)生上前給她檢查,眉頭皺了又皺,最后說了句:“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就轉身走了出去。
婁與征覺得奇怪,等孟慧雪睡著,才去找了那個醫(yī)生。
詢問半天,醫(yī)生才說:“婁營長,不瞞你說,其實這小姑娘的病癥不像是抑郁癥,倒像是……裝的?!?p>
婁與征錯愕:“裝的?”
醫(yī)生點頭:“但是她鬧得很厲害,我也說不好?!?p>
婁與征心里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回想一下這段時間,似乎只要他在的時候,孟慧雪都不犯病。
而他離開沒多久,她就一定不舒服。
難道……真的有貓膩?
可誰會裝病,來傷害自己?7
婁與征心煩意亂,事實上,從離開家屬院的時候,他就總覺得不安。
宋南栩最后的那個眼神,讓他慌亂。
他轉身要離開醫(yī)院,卻又被宋母叫?。骸芭c征,你不能走啊,你現(xiàn)在走了,小雪醒了看不見你又要鬧了?!?p>
婁與征深深皺眉:“可是,我已經(jīng)和區(qū)里請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著小雪?!?p>
宋母猶豫:“要不……你把小雪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禮辦完,等她心滿意足,我們再把她接走?”
婁與征眉頭皺得更深。
可想起孟慧雪發(fā)病時的模樣,他沉默了很久,才說:“等我回去問問南栩吧。”
說到底,孟慧雪傷害過她,讓她們在一個屋檐下,對南栩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p>
婁與征快步離開醫(yī)院。
回到家屬院的那刻,看見屋里燈沒開的那刻,婁與征只覺腳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視的弦,突然斷了。
他快步上樓,推開門。
宋南栩的臥室早已人去樓空。
書桌上只放著一張撕了半邊的照片和一封道別信。
信上面只寫了兩行字——
“陸爺爺,我考上了國防大學,我要報效祖國去了。”
“婁與征,再見?!?p>
婁與征內(nèi)心的不安,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低頭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個念頭赫然浮現(xiàn)腦海。
南栩……不要他了。
她說的不再糾纏,不是以退為進,不是故作姿態(tài),是真的要和他一刀兩斷,把他一個人撇下。
婁老爺子從他身后走來,一雙蒼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南栩走了,不回來了?!?p>
婁與征渾身發(fā)僵:“為什么?”
婁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為什么?你還記得你為什么把南栩接回來嗎?”
婁與征記得,因為孟慧雪的到來,讓她受盡忽視和冷待。
他看不下去宋家夫婦對自己的女兒那樣,所以接回來,對宋南栩好。
婁老爺子又說:“你再想想,你這段時間是怎么對南栩的。”
那些婁與征不曾關注的細節(jié)浮現(xiàn)腦海,不知從何時起,宋南栩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告別。
他突然開始后悔,要是剛才他留下了,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婁與征身形一晃,卻還是扶著書桌,拿走了那半張照片。
那是22歲的婁與征。
身邊還有宋南栩的婁與征。
而不是他,被撕下來,拋在身后的婁與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