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嶠從醫院回來已是凌晨,開裂的傷口被縫了好幾針,尖細的針頭穿進皮膚疼得她身體都在顫抖。
她呆坐在沙發上,腦海中回蕩著系統說的話。
“宿主,要回到原世界,必須抹除你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痕跡,銷毀程序啟動的當天,您的肉體要進行死亡處理。”
想到這,許南嶠拿出手機,她垂下眼睛撥通了火葬場的電話,為三天后的死亡配合工作人員走流程。
“我們這邊要登記一下逝者的名字以及和您本人的關系。”
許南嶠頓了頓,緩緩開口。
“逝者就是我自己。”
話音剛落,工作人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輸入名字的手頓住了。
但作為服務行業的人員,基本的職業素養讓他沒有驚呼出聲。
他不好多問什么,這都是客戶的個人隱私,他只是嘆了口氣和許南嶠確定葬禮的細節。
“麻煩你們了,我火化后不用通知任何人。”
此事確定下來后,她剛準備掛斷電話就聽見從門口傳來的低沉的聲音。
“什么不用通知任何人?”
許南嶠沒有想到這么晚沈懷舟會過來,她只是愣了愣然后搖搖頭。
“沒什么。這么晚了沈總有什么事嗎?”
沈懷舟的視線落在她的傷口上,密密麻麻的縫針看起來很疼。
許南嶠感覺他的眼神閃了閃,欲言又止的。
但他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轉身去了臥室和書房。
當她看見沈懷舟拿著一堆文件和幾件衣服出來時,心里隱約的一絲期待全部落空,酸澀涌上心頭。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到現在她居然還忍不住想沈懷舟是不是來關心她的。
沈懷舟皺了皺眉頭,說出口的話真是毫不留情,似乎對面的許南嶠就是一塊沒血沒肉的木頭。
“情侶款的東西都清理掉,不要以為留著這些我就會再喜歡你。”
“我過來只是拿走屬于我的東西,房子鑰匙我會放門口鞋柜上。”
說完,沈懷舟便不再停留,關上門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整個客廳靜悄悄的,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許南嶠只感覺身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她抿了抿唇起身來到了房間衣柜前。
她的視線落到掛在一起的情侶服上,心里頭不可避免的難受了一下。
這是她和沈懷舟同居后買的,每次去逛街沈懷舟對所有東西都熱衷買情侶款的。
情侶杯子,情侶衣服,甚至連門口擺的拖鞋也是情侶款。
整個家里充斥著兩個人生活的氣息,可如今留在這里的只有許南嶠一個人。
她拿來一個大的紙箱子,把所有情侶款的物件全部收進去,塵封起來丟進了雜物間。
許南嶠深呼口氣,在這個晚上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再對沈懷舟有任何一絲期待了。
而沈懷舟坐在車子駕駛座上,煙頭的火星子在風中忽影忽滅。
直到看見樓上房間的燈熄滅才發動車子離開。
沒有人去深究堂堂一個太子爺有什么必要在凌晨的時間過來拿幾份不那么重要的文件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