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第四天。
沈家舉辦家宴,她想不通沈懷舟為什么要帶上她。
許南嶠坐在汽車后座,聽著前方時不時傳來的嬉笑聲,心里悶悶的。
她打開窗戶想要通通風,卻被沈懷舟制止了。
“關上,知意怕冷。”
他冷淡的聲線里全是對她行為的不滿。
許南嶠愣了愣神,如今他的這份體貼倒是給了另一個人了。
她垂了垂眸,一句話也沒說,將車窗關上。
如今沈懷舟只是她的上司,而她也只是他的下屬,到底是沒資格說拒絕。
好在車速不慢,沒過多久就到了沈家。
這還是許南嶠第一次來沈家老宅,她不由得有些拘謹。
而林知意挽著沈懷舟的胳膊,落落大方,毫不怯場。
“沈伯伯好。”
林知意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來人。
沈懷舟的父親,嚴肅沉穩又不怒自威。
倒是符合沈懷舟口中的形象。
不過他談到他的父親時語氣中很是生硬又不耐,因此許南嶠對他的父親了解并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中年男人在審視她,這種不容置疑的眼神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爸,我們先入座吧。”
索性沈懷舟開口讓他轉移了視線,他又盯著沈懷舟和許知意緊緊牽著的手冷淡出聲。
“嗯,今天過來就是想商量一下你和知意的婚事。”
話音剛落,許南嶠猛地抬頭,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婚事?
這兩個字在她的舌尖繞過又吞回肚子,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原來,這才是沈懷舟帶她過來的目的。
他想要讓她親耳聽見他要和別人結婚,他在逼她死心。
不得不說,沈懷舟真的很懂怎么傷害她。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看來他是真的不愛她了,畢竟能在分手后這么快就和別人喜結連理。
婚禮的時間定在下個月初二,竟然剛好就是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
也真是巧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那么一絲絲的難過。
許南嶠發著愣,忽然聽到一陣巨響,她抬頭一看不知何時旁邊的香檳塔搖搖晃晃往她這邊倒過來。
站在危險地帶的同樣還有林知意,她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小心!”
沈懷舟聽見動靜一邊喊一邊朝這邊跑過來,一手摟過林知意將她帶到安全位置。
而來不及躲開的許南嶠被轟然倒塌的香檳塔砸中,整個人倒在地上。
碎掉的玻璃渣扎進她的皮肉里,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生理性淚水忍不住地往下砸。
而沈家和林家的長輩們被這里的動靜吸引,看向許南嶠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責怪和不滿。
像是在說哪里來的野丫頭破壞了家宴的氣氛。
她不由得有些慌亂的看向沈懷舟,眼神中全是求助。
沈懷舟看向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猶豫,最后他卻只是將林知意緊緊抱在懷里轉身離開。
許南嶠看著沈懷舟抱著林知意離開的背影,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完全暗了下來。
心里像是漫過一片大浪,將火苗一點點熄滅。
她自己緩緩地爬起來,渾身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她垂下眼睛,用沾著血的手把眼淚擦干。
沒關系,她就快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