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沈修齊與寧安郡主常常公然出雙入對,舉止親密,京中人人都猜測寧安郡主與探花郎好事將近。
三日后,是陛下為新科進(jìn)士們舉辦的瓊林宴。
沈修齊一入席就被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大肆贊揚(yáng)。
寧安郡主坐在一旁,看著沈修齊被人眾星捧月,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豪。
人群中有人滿臉崇拜地問道:“聽聞探花郎的文章寫得極為精彩,不如與我們說說,你文中提到的治水良策究竟該如何實施呢?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他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沈修齊,等著他開口,就連寧安郡主也期待地看向他,等著他出盡風(fēng)頭。
誰知,沈修齊卻愣在當(dāng)場,嘴巴微微蠕動了幾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這......”他語無倫次,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見他支支吾吾,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策論該不會不是他寫的吧,不然怎么可能答不出來?”
那人雖然已經(jīng)說的很小聲了,但此刻大殿內(nèi)極為安靜,那聲音便分外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石激起千層浪,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質(zhì)疑的目光凝聚在沈修齊的身上。
沈修齊立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般,大聲反駁道:“你不要血口噴人!那文章就是我寫的!”
“陛下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
寧安見狀也皺起了眉。
“來人,把這個誣蔑沈探花的卑鄙小人拖下去杖斃!”
她行事向來霸道,凡是得罪她的人,不分青紅皂白,通通都會被治罪。
如今沈修齊是她護(hù)著的人,她自然不允許有人詆毀他。
“郡主饒命!小人知錯了。”那帶頭議論的人被侍衛(wèi)拖拽在地,只能臉色蒼白地吶喊求饒。
寧安揚(yáng)起笑,反問道:“知錯了?”
那人連連點頭,滿含希冀地看向?qū)幇玻詾槟軌蚯蟮盟脑彙?/p>
誰知,寧安臉上的笑容更甚,撥弄著護(hù)甲,漫不經(jīng)心道:“可惜啊,晚了!”
那人頓時面如死灰,拼命掙扎:“放開我,我是新科進(jìn)士,你們不能這么草菅人命!”
可是在場的人,沒一個敢出面求情,寧安郡主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沉重的板子高高揚(yáng)起,下一秒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突然,一道清脆的嗓音從殿門口傳來。
“住手!”
寧安郡主瞇起眼,循聲望去,其余人也跟著一同轉(zhuǎn)頭。
在滿殿的注目下,我蓮步輕移,緩緩走了進(jìn)來。
“沈昭華?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寧安厲聲呵斥,看向我的目光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不怪她如此震驚,在她眼里,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那晚她帶走沈修齊后,轉(zhuǎn)頭就往我的小醫(yī)館放了一把火,想徹底鏟除我。
誰知我福大命大,那日恰好醫(yī)館不能住人,便去客棧住了一宿,反倒躲過一劫。
但我不知此事沈修齊是否知情。
因為此刻,他正滿臉擔(dān)憂地皺眉看向我:“昭華,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見沈修齊同我說話,寧安郡主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她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冷笑道:“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婦,也配戴金步搖?”
“你以為纏著探花郎,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來呀,這賤民私闖宮宴,將她拿下!”
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憤怒地指向我,她身后的宮女們立馬聞聲而動。
我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笑看她們朝我沖來。
可沒等她們靠近我,一道更加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誰敢動朕的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