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閆森身子一怔,垂眸望向懷中的尹文瑤,胸口莫名煩悶。
明明最煩尹文瑤的黏人,可當她主動說出:“你去忙你的吧。”
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傅閆森剛想說點什么,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林悠含著淚,撲進傅閆森懷中。
“我家的燈泡又壞了,好黑,我好怕。”
傅閆森輕撫林悠的后背,沉聲道:“我去幫你看看。”
剛要離開,一只纖細蒼白的手拉住了傅閆森。
尹文瑤破天荒留他:“樓下有修燈的師傅。”
她指關節泛白,用盡所有的勇氣,才將剩下的話說完:“阿森,我有事要和你說……”
她要告訴他,她要和他離婚。
她已經買了明天的火車票,放他自由。
傅閆森霎時變了臉色,鋒利的眉眼只剩冷意。
他抽出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
“悠悠是寡婦,你還讓陌生男人上門,傳出去讓她怎么做人?”
望著空落落的掌心,尹文瑤眼角浮上一層薄淚。
他只想著林悠的名聲,怎么就沒想過他天天去林悠家,鄰居怎么議論她?
直至兩人出去,大門被關上,尹文瑤的眼淚才滾下來。
不一會兒,雨終于停了,傅閆森也回來了。
見尹文瑤滿臉淚水,傅閆森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
“文瑤,別哭了。”
他在尹文瑤的額上落下一吻,溫柔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是我的錯,我這幾天陪你太少了。”
“爸媽心急想要孩子,又催你了?”
尹文瑤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從小被捧著長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傷心過度。
只覺五臟六腑都被攪在一起,胃里泛著惡心,一句話都說不出。
摸到尹文瑤燒焦的發絲,傅閆森一怔,有些懊惱。
尹文瑤最愛漂亮,跟了他,卻消瘦許多,連保養多年的卷發也變得黯淡無光。
“我帶你修去頭發。”
感受著傅閆森的溫度,尹文瑤終于緩過神來,擠出一個字:“好。”
……
理發店里冷冷清清,屋檐還滴著雨。
理發師笑著迎上來:“傅總,今天還是給林小姐洗頭發……”
話沒說完,理發師看到了傅閆森身后的尹文瑤,生生轉了個話題。
“這位是?”
“啪嗒”一聲,屋檐的雨砸在尹文瑤心尖上。
她強行壓下胸腔翻涌的情緒,望著傅閆森:“你常帶林悠來洗頭發嗎?”
傅閆森聲線有些不自然:“悠悠腰不好,所以才帶她來洗頭發。”
尹文瑤閉了閉眼,壓著的情緒破土而出,染紅了眼眶。
因為傅閆森的父母說她敗家,她一年才去一次理發店。
可傅閆森已經不知道帶她來了多少次了。
原來尹文瑤沒和傅閆森去過的地方,沒制造的回憶,傅閆森早已經帶林悠去過。
傅閆森打完電話,從屋外回來,滿目柔情。
“我給公司放了假,明天帶你去唐新樓吃飯,補上沒過的三周年。”
忽然,一陣鈴聲打破了繾綣時刻。
傅閆森接了電話,很快回道:“我這就來。”
“文瑤,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先走了。”
能讓傅閆森用這樣語氣說話的,只有那一人。
林悠。
耳邊冰涼剪刀滑過,發絲縷縷落下。
尹文瑤只覺心中有什么,跟著發絲一起剝離了。
她垂著眸子,輕聲應了句好。
他要去哪里都無所謂了。
傅閆森,你要的自由,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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