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省親之后,小姐與娘家鬧得很不愉快。
不過小姐并不在意。
她認為娘家不是她的主場,夫家才是。
小姐穿成了小官家的千金紀凌霜,嫁的夫君許墨軒,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二人自成婚以來,感情篤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謙謙君子,他好淑女。
這日。早起梳妝之時,小姐警惕地端詳著每一個丫鬟。
但凡看到姿色稍佳或是身材豐腴一些的,她眼中的鄙夷之色就會更深一些。
她扭頭問我:「姑爺昨夜睡在哪里?」
我低眉,恭敬地如實稟報:「在柳姨娘處。」
小姐氣得掄起手邊的熱茶就向一旁的翠竹頭上砸去。
滾燙的茶水燙紅了翠竹的臉頰。
她額頭被砸出一道血跡,茶水混著血水滴滴地往下流,滿臉茶漬的樣子十分狼狽。
可翠竹不敢動,也不敢擦拭。
翠竹是院里最好看的丫鬟,便也成了最倒霉的丫鬟。
我低垂著頭,掩藏自己的情緒,可心里依然五味雜陳。
成婚之前,許墨軒的房內便有幾個美貌的通房,其中柳氏最受寵,后來便抬成了姨娘。
近些時日都是柳姨娘在侍寢。
她是一個可憐人,從小家貧,賣身為婢。
后因長得美艷被少爺看上,這才當上了姨娘。
她雖得寵,卻從不敢僭越,一向循規蹈矩。
其實但凡是有別的出路,誰愿意給人做妾?
不過是些走投無路的可憐人罷了。
但紀凌霜卻不這樣想,她固執地認為每一個底層出身的人都是卑賤的。
她從不會覺得是她的夫婿覬覦別的女子美貌,只會指責是那些女子為了向上爬而向她的夫君獻媚討好。
在她的心中,男人總是不會做錯的。
就算男人犯了錯那也只會是別的女人引誘他犯錯,罪不在男人。
紀凌霜聽到我的答復,一腳踹開地上的翠竹,開始指桑罵槐。
「都是些恬不知恥的***,不知道自愛只曉得爬床!」
隨后她便帶著一行人,怒氣沖沖地前去質問柳姨娘。頗有新時代妻子抓小三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