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在侯府呆了一月,卻什么都沒有查出來?”
太后把玩著手中的翡翠念珠,斜眸瞥向我,聲音中滿是慵懶與倦怠,仿佛漫不經(jīng)心。
“麗陽無能,未能與太后分憂?!蔽掖故椎兔迹瑯O力保持著姿態(tài)的謙卑與恭敬。
其實之前我明知莫玨彥是在故意冷落我,卻依舊日日在侯府中徘徊,就是奉了太后之命找尋莫玨彥不軌的證據(jù),以及一名手腕上有桃花印記的少女。
而據(jù)太后說,這名少女便是莫玨彥認(rèn)罪伏誅的關(guān)鍵所在。
至于太后如此行事的原因也很簡單。雖然如今的輔政之職一直由莫玨彥所肩任,但太后卻憑借母家薛家的助力,在朝中幾乎與莫玨彥分庭抗禮。所以只要莫玨彥勢倒,那么太后便可獨攬大權(quán),幾乎無異于鳳臨天下。
“無能?”太后將手中念珠狠狠一擲,聲音含笑低沉,幾近詭譎,“可依本宮看,你卻是神通廣大得很呢!你日日留宿柳巷,而宣平侯就日日捉奸封樓,幾乎鬧得整個京城都沸反盈天,怎么此刻,卻反而說自己無能了?”
聞言,我心中不禁兀自輕嘆,我就知道,這一月的無功而返,太后定然對我心生不滿。而前些時日,我的自我放縱自然就成了她最好的發(fā)難契機。
于是,我立刻畢恭畢敬地上前,伏身稽首道:“麗陽也知,如此荒唐胡鬧,有損皇家顏面。但麗陽如此,也不過是想借機接近莫玨彥,轉(zhuǎn)圜與他的關(guān)系,從而真正為太后盡一份心力?!?/p>
“你記得便好,當(dāng)初靜妃能夠昭雪,你能恢復(fù)公主之尊,本宮在暗中可是出力不少,本宮能扶你上來,也自然也能將你打回原形!”
太后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卻滿帶著高傲與不屑:“還有,麗陽你可不要忘了,當(dāng)年景小將軍之所以會戰(zhàn)死沙場,完全是宣平侯所率的救援之軍遲遲按兵不動所致。只有這世間沒有了戰(zhàn)功赫赫的景家,宣平侯才能獨攬軍權(quán)。麗陽,以你與景小將軍之間的深情,又怎能不為他報仇雪恨呢?所以你如今幫本宮,也就是在幫你自己……”
“是,麗陽記下了?!?/p>
看著太后那張飛揚跋扈的臉,我當(dāng)即對她笑得恭維而順從,然而心中卻在冷笑,果然又是這一番威逼加利誘的陳詞濫調(diào)。
當(dāng)初,莫玨彥從西北將子瑜送回到我面前時,只剩下了半具殘缺的尸身,我在雨中枯坐了一天一夜,才接受了子瑜已離我而去的事實。
而后,在我寸步不離地為他守靈之時,我發(fā)現(xiàn)莫玨彥看我的眼神,除了往昔慣有的冷漠與不屑外,竟還多了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來。
那時,我也曾懷疑子瑜的死與莫玨彥有所關(guān)聯(lián)。
所以我暗中派人去了西北查詢,оазис也尋來了景家軍幸存的舊部詢問,可他們給我答復(fù)都是莫玨彥為了搭救子瑜,幾乎是不畏生死。
并且子瑜也曾對我說過,莫玨彥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絕對相信甚至可以托付生死之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是相信莫玨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