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黃局辦公室無所事事喝茶的時候。
被一張支票吸引了注意。
那張支票沒有寫明付款金額,但是卻加蓋了印章。
而且出自瑞士銀行。
換言之,這是一張在世界各地都能兌換的“無限額支票”。
持有人可以任意填寫金額。
但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黃局辦公室?
黃局這種50歲還在用小學獎品保溫杯的人,怎么會有瑞士銀行支票?
就在我想拿起來仔細看看的時候。
一種汗毛驟然立起的感覺瞬間籠罩全身。
那是無數次在生死關頭歷練出來的直覺。
我不假思索就地一滾,順勢拿柜子當作掩體。
就在同一時間,我原本站的地方被打成了篩子。
沖鋒槍的子彈源源不斷打在這間辦公室。
警報聲驟然響起:
“敵襲!”
對方見錯失了暗襲的最佳時機,瞬間便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等警察包圍狙擊點,那里只剩下一堆子彈殼。
黃局震怒:
“媽的!太猖狂了!”
“他們怎么敢的啊!”
“雇傭兵是怎么進入境內的?!”
“給我查!”
“難道哪家旅行社給他們辦了旅行簽證?!”
我挑挑眉梢,指著那堆子彈殼: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這伙雇傭兵可是『大廠員工』。”
“他們是有組織統一管理的,早已提前分散潛伏在各國境內。”
“有任務時便出動,不管任務是否成功,都會立即撤離。”
“等到事態平息后,組織便會安排另一伙人入駐境內。”
“同一伙人,絕不會在一個國家執行兩次以上的任務。”
特警陳隊長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豎起大拇指:
“何警官真博學。”
“學到了。”
黃局沒好氣兒打斷他:
“別逼我在這么緊急的時刻抽你!”
“現在怎么辦?”
“所有線索都斷了,照片、拍賣、暗網的信息來源……”
“還有剛才抓那倆小子,一口咬定他們家做的是『自助貨倉』。”
“只管提供倉庫,既不知道誰存東西,也不知道存的是什么。”
“剛才派人去看了,確實是掃碼自助一條龍。”
“媽的,技術發展太好也不行……”
我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們一定知道,自助倉庫是為了降低成本。”
“哪個大冤種付5倍的錢,租自助倉庫?”
“再審,一定有突破口。”
黃局壓下心頭的煩躁,吩咐人再次提審,隨即道:
“現在眼前路尚且不明,你先在局里住幾天。”
“我怕你出了門,就讓人崩了去換錢……”
我半開玩笑:
“一個億哎,我自己都有點心動了。”
“老黃,你難道不心動?”
黃局愣了半晌才明白我在說啥,悻悻一揮手:
“不了不了,你這么記仇,我怕你半夜站我床頭。”
我盯著黃局的大禿腦袋,緩緩開口:
“其實,還有一條路。”
那是王德福早就給我準備好的。
而他知道,我一定會走。
是夜,趁著警局所有人精力不濟補覺時,我蒙著一件黑色外套獨自走出了大門。
一輛出租車停在我身邊,我毫不猶豫上車:
“濱東南路,別墅區。”
對方一言不發踩了油門。
車子平穩行駛到一個岔路口時,司機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
他正要轉動方向盤時,我突然開口:
“我勸你不要。”
“十分鐘前,我在暗網上回應了王德福的宣戰。”
“我要求行使shadow power。”
“王德福同意了,懸賞暫停72小時。”
“你這會兒殺我,不僅拿不到賞金,還會被其他想拿賞金的人生吞活剝了。”
對方悻悻地將車子駛回正確的道路上。
手機不斷震動,我隨手按了關機,將手機卡折斷扔出窗外。
車窗外是濃稠到化不開的沉靜。
而在警局與暗網上,是徹夜不眠的兵荒馬亂。
出發前,我上傳了一條視頻給王德福。
視頻中我凌空拋出一枚賭場的籌碼:
“這次,幸運之神會站在誰身后呢?”
shadowpower即暗網上的傳統規則:陰影權利。
手持這枚籌碼的人,不管因為什么被追殺,都可以要求一次審判的權利。
而所謂的審判,就是取一支左輪手槍放上子彈。
一共五發子彈里,有一枚是空的。
被審判的人,向自己開槍。
機會僅一次。
正如當年阿菁將僅此一枚的買命籌碼遞給我時,所說的:
“是生是死,都是陰影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