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
雖然是吃飯,但是都不時把目光落在我、謝云遲和他的小青梅身上。
外面傳的消息一直都是謝云遲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這會他又帶了小青梅過來,估計很快就會跟我離婚。
于是飯桌上,眾人都紛紛巴結起安安去了。
我對這些事情向來是無所謂的態度,時不時打開手機看看“鐵鍬”有沒有給我反饋。
這一焦急,就多喝了幾杯酒。
謝云遲不由得開口:“你少喝點。”
“菜都沒吃幾口,就喝這么多,當心回頭胃疼。”
好家伙,我不用看,都已經知道安安的掌心都要被掐爛了。
我把椅子往謝云遲身邊挪遠了點,拿起筷子開始認真吃飯。
還沒吃幾口,安安就笑出了聲:
“姐姐,我剛剛發了條晚宴的微博,不小心拍到你了。”
“網友對你都很好奇呢。”
我筷子一丟,打開手機點開了微博。
她的那條微博已經上了熱搜,是我剛剛愁眉不展瘋狂灌酒的照片。
評論還在增加著:
【喲,這就是那位從不露臉的謝夫人?】
【要不是這張照片,我都不記得謝總結婚了。】
【聽說她跟謝總只是協議夫妻吧,真愛還是安安。】
【怪不得平時都戴著墨鏡口罩,這長相未免太一般了。】
【建議樓上打開前置相機看看自己長什么樣。】
我冷冷地瞪著謝云遲。
跟他出席的場合都不能拍照,這是我很早就強調過的。
他也記得這一點,這會有點心虛地避開我的視線。
“我也不知道安安拍到你了,更不知道她會發微博啊。”
“你也沒必要這樣吧,一張照片又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
安安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是啊,一個普通人怕什么?”
“又不是什么絕世美女大明星,你還怕別人看到你的真容愛上你啊。”
“別太自戀了。”
那確實不會。
只是會有狙擊手半夜趴在對面房頂,紅點對準我的人頭而已。
事已至此,我也無力挽回。
只能提前給她預告:“安小姐,你攤上事了。”
“很遺憾,你接下來將會面臨一堆麻煩的調查和追責。”
“但這一切,都源于你自己的手欠。”
安安嗤笑一聲:“你在開玩笑嗎?”
“你有什么好……”
還沒說完,她就愣住了。
不僅是她,剛剛還在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發出疑問:
“那條微博怎么刷不出來了?”
“連賬號都被封了。”
我搖晃著紅酒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很清楚,此時警局已經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但那張照片的熱度很高,已經被很多人看到過了。
很快,酒店外就響起了警笛聲。
一排持槍的特警整齊有序地從車上下來。
原本黑屏的宴會廳屏幕突然亮起。
一個金發戴著蝙蝠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了屏幕里。
“麻雀警官,我就知道你沒死。”
“這些年我找了你這么久,都挖不到一點消息。”
“現在,你終于出現了。”
“當年你端了我整個據點,雖然我親手殺了你最好的搭檔,但這遠遠不夠。”
“我要的,是你的人頭。”
“放心,你是個可敬的對手,我會給你該有的尊重。”
“你的人頭,我懸賞一億,應該不算侮辱了你吧?”
“我知道你一直對你搭檔的死耿耿于懷,我隨時恭迎大駕,等你來找我報仇。”
“就約在當年交火的地方吧,那個地方你應該很難忘吧?”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你還有沒有膽量單刀赴會呢?”
我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盯著屏幕上的男人。
嘴里吐出四個字:“求之不得。”
雖然我知道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但不知為何,這個作惡多端的毒販王德福,突然看向我,露出一個陰森的詭笑...5
整個宴會廳陷入一片沉靜。
下一秒,大門被特警一腳踹開。
黃局撕心裂肺的聲音打著旋兒卷入房間:
“警戒!警戒!”
“注意各個狙擊點位!”
“網警怎么還沒到位?!生孩子去了嗎!”
“快刪除視頻!檢查我們的防火墻!”
特警們魚貫而入,打頭的陳隊長嗓門兒賊大:
“所有人都蹲下!”
在場眾人紛紛傻了眼,被特警眼睛一瞪,立馬“唰啦”整齊劃一地蹲下。
黃局走過來,對我點了下頭,隨即瞇著眼睛吼:
“誰剛才上傳了何云舒警官的照片?!”
安安哆哆嗦嗦躲在謝云遲身后,一問一個不吱聲。
黃局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隨即鎖定了安安,大手一揮:
“先帶走吧,調查一下社會關系。”
“看是否存在蓄意曝光動機。”
安安傻眼了,直到有特警上前拽她才回過神:
“你們憑什么抓我?!”
“我有公民權利……”
話沒說完,就被押了出去。
在場有兩個人眼神游移不定,被我一一指出帶走了。
那是謝云遲的好哥們兒。
被帶走時,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神色怨毒。
反倒是謝云遲一臉懵逼:
“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把他們帶走?”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探究地盯了他半晌,隨即笑了:
“你就這樣,挺好。”
這時網警終于到位了。
但王德福剛剛的視頻,也在極短的時間里迅速發酵。
他當時不僅控制了宴會廳的屏幕,甚至還強行侵入了市中心商場的大屏幕。
無數人目睹了他的宣戰。
最麻煩的是,很多人將視頻錄了下來,又一次上傳到網上。
此時已經被頂上了熱搜,全網都在熱議我的身份。
網警絕望地罵罵咧咧:
“不是,他們有病吧?!”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加密電話。
我走到角落,避開黃局審視的目光,隨即按下了接通鍵。
鐵鍬激動的聲音傳來:
“*********!你是條子?!”
“特么的我給條子干了這么久的活兒?!”
我無情打斷:
“難道你沒收錢嗎?”
對方瞬間啞火,猶豫半晌才說: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現在你已經是暗網頭號目標。”
“我不能再幫你了,不然我自己小命難保。”
“你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這次就算是我送你的,不收費,以后你自己保重。”
我彎了彎嘴角:
“多謝。”
“你一會兒最好收拾東西,去國外躲躲。”
鐵鍬不以為然的聲音傳來:
“放心,我能有什么事?”
“我就是一拿錢干活的小碎催。”
“我先跟你說正事,關于那張照片……什么聲音?”
不好的預感突然籠罩了全身,我下意識喊出聲:
“危險!”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可我什么都顧不上了。
電話那頭傳來極其輕微的“嚓”一聲。
隨即是液體流動的聲音。
我失聲道:
“鐵鍬?鐵鍬發生什么了?!”
電話被強行掛斷。
一個視頻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點開一看。
鐵鍬軟軟地倒在地上,喉嚨被割開,甚至連喉骨都清晰可見。
他眼神空虛,手腳無意識地抽動著。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直擊我的神經。
他似乎還想對我說什么。
可能是調查結果,也可能是想罵我,又或許只是想說自己后悔了。
但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他悄無聲息地死了。
下一秒,一個穿著黑色袍子,戴著白色微笑面具的人出現在屏幕里。
他面對屏幕舉起一張紙:
【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