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衛三人眼前一亮,誰不喜歡立功?
雖然他們幾個想升職比較難,還得再熬幾年才行。
但是立功有獎金拿啊,抓一個日諜足夠接下來幾個月衣食無憂了。
“長官,你有什么發現,我們一定以你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許敬元將卷宗遞給張學衛:“今天我翻看了幾遍卷宗,上面說半年前日諜搞暗殺行動,在教育館刺殺中央機關要員后,逃到洪武街消失了。
他們分析說那里就是那日諜的落腳點,但是封鎖了整整三天,都沒有逮到日諜。
這事是組長經辦的,他都沒有發現什么,這事自然也就擱置了。”
“是啊,當時我們不眠不休的搜索,什么都沒有找到。”那么大的事情,張學衛三人自然是參與其中的。
那個時候許敬元都還沒有加入特務處,自然沒有他什么事。
張學衛說:“長官,這卷宗也就寫了這些,其他什么都沒有啊!”
這么簡單的資料,能發現什么才真有鬼了。
許敬元拿出張地圖鋪在桌子上:“你們都是本地人,該知道洪武街在哪吧?”
“就在光華門附近,街頭便是警署東區第16分所,離事發的教育館不過四五里地。”
“我猜測那個日諜就住在這里,但是整整三天我們的人都沒有找到他,然后所有人都認為他跑了。如果他沒有跑,而是經受住了搜查,他還會跑嗎?”
張學衛拍了一下腦袋說:“肯定不會!經受住搜查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一張護身符!”
“所以,我認為他可能還在原地,繼續著他的潛伏活動。
像他這樣的行動高手,潛伏在金陵城里,在關鍵的時候對領袖出手,想想該是多么的駭人!
所謂風浪越大魚越貴。
越是干不成的事情,被***成了,那是不是大功一件?”
許敬元的聲音極具煽動力,三人聽了馬上就想出發找日諜去,完全沒有想過他們干不干得過那名日諜。
張學衛首先跳出來說:“抓,現在就抓了他!保護領袖安全,乃我輩第一要務。”
許敬元笑罵道:“行了,領袖又不在這,喊口號做什么?這個人是個高手,身手一定很不錯。先找到了再說其他,不要著急出手。”
“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以前我們在軍里的時候,都是一對二的好手。”
許敬元倒是沒想到他們這么厲害,難怪別人都說行動隊的特務都是軍中精銳。
這三人肌肉發達,自己身體剛恢復沒多久,估計都挨不住他們一拳。
他說:“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抓活的,更有價值,說不定還能挖出他背后的間諜小組。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找到他再說。”
張學衛問:“還是像以前一樣查戶口那樣找嗎?”
許敬元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們先把洪武街一帶的資料要過來,既然能逃過我們的搜查,一定就在資料里面。”
如果是陌生人的話,早就被抓起來審了。
半年前那次行動抓了不少人,結果硬是沒有找到。
“好,我這就去辦。”
“記住不要透露半點風聲,驚跑了賊人,咱們不但白忙一場,之后的日子還會很難熬了。”
“放心長官,我們辦事向來低調。”
“去吧。”
“是。”
許敬元倒是很喜歡和這些軍人出身的特務打交道,他們只懂得打打殺殺,不像費良超那樣花花腸子。
特務處是特權部門,擁有對普通部門的生殺大權,沒有人敢不配合。
許敬元留在隊里處理資料,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是黃銘啟打過來的,約他出去面談。
他依舊不緊不慢的把手頭的資料整理完后,才起身離開,去往離特務處不遠的江蘇飯店。
黃銘啟見到他的時候,不由眉頭緊鎖:“許副隊長,這么大的架子嗎?讓我等那么久。”
許敬元替他倒了杯茶說:“我這個人事業心重,還請黃隊長不要介意。這都是為了扳倒費良超。”
黃銘啟不悅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插手嗎?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的實力?”
他很煩躁,這才剛見面自己就處在下風。
這讓他看起來不那么優雅了。
倒是許敬元頗具儒雅之風:“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做的這些事,只不過上一道保險而已。”
黃銘啟喝了一口茶問道:“錢海峰的事情,有什么進展沒有?”
“我們隊跟了好幾天了,他從不和外人接觸,也沒有去過死信箱。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傳遞情報的,連我都發現不了,費良超想必也無能為力...”許敬元將張學衛他們這幾天跟蹤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并在無形之中抬高了一下自己。
“不要小看費良超,他干了很多年特務了。”黃銘啟說道,“倒是這個日諜有點不一般,就算費良超把他抓起來,我看未必能從他口中挖出些什么來。”
他聽完許敬元的話,心里放心了一些。
只要費良超沒有大功,這次就該栽跟頭了。就算扳不倒費良超,他也失去了和自己競爭的資格。
許敬元看他如此神情,不由開口問道:“費良超有把柄在你手里?”
“還在調查,不過八九不離十了。他最近做了一筆走私生意。”
“這很正常吧?”
笑話,國軍從上至下,哪有不做生意的?
還有人倒賣軍用汽油呢。
“不正常,那筆生意是和紅黨做的。不過我還在找證據,希望他不會比我快。”
“難怪你不讓我插手,這事做得實在太漂亮了。”
許敬元突然知道昨天黃銘啟為什么出高價了,原來他是怕自己查出什么。如果真能抓到日諜小組里的鼴鼠,這走私生意又能算得了什么?
黃銘啟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天你的任命剛下來,就被閑置了吧?”
“是啊,現在整個二組誰不知道我是你這一邊的。早上費良超丟給我一個半年前的教育館刺殺案,我就想如果我能把這事辦成了,你就穩了。”
黃銘啟笑著說道:“不是我穩了,而是你穩了。”
“此話怎講?”
“我背后的人等著看你的價值呢。”
“哦我記起來了,早上費良超提到了88師參謀長,想必他就是你背后的人。”
黃銘啟沒有回答,而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聽說過這飯店嗎?”
“聽說過,沒吃過。聽說這里很貴,我連門都不敢進。”
“今天我請你,就當是慶祝你升職了。”
“多謝黃隊長,你點菜吧,我沒來過,不知道吃什么。”
“嘗嘗這里的軟兜長魚和大煮干絲。這軟兜長魚以黃鱔為主料,鮮滑肉嫩,味道醇厚,久負盛名。還有這大煮干絲也是道淮揚菜,豆腐、雞肉、竹筍改刀切絲,再用雞湯煨制而成,看似平平無奇,實則鮮美至極。”
黃銘啟是個挑嘴的老饕,三言兩語就讓許敬元咽了咽口水。